这把匕首上固定着的,是【烙印·病枭·入骨】,一个能让人越来越虚弱的仪式。
每多一刀,雷济平身上的超自然毒素便累加一分,而二十四刀过去,他还能如此精神饱满地发动攻击,实在是很超乎游弃病预料。
但是,快了。
当那贯穿身体的第一刀命中的那一刻开始,整场战斗其实就已经基本失去了悬念。
就像已经踏进陷阱的猎物,越挣扎,陷得也就越深,只能为必死的尾声润色一二。
“无知的幼兽在受伤之后越是发狂,破绽只会越多。”
深深浅浅的割伤从双肩到胸口,最危险的一刀差点就砍断了锁骨,就算没伤到咽喉这样的要害,在毒素累积和失血不停的局面下,雷济平又能坚持多久?
佯装凿击,折臂扭身上撩,这一刀很浅,但是却沿着面颊留下了一道红线。
雷济平已经防不住贴到面上的攻击了。
“这是第二十五刀。”
死亡逼迫着雷济平停下攻击,他能感觉到身体已经渐渐失去了活性,就像电量耗尽的电器,但是他的精神仍然如火一般旺盛。
不,不对,濒死的寒冷正一点点爬满全身,雷济平感觉自己真的要死了,只有亢奋的精神在不停地催促他继续战斗。
是因为肉体的虚弱只是来自容器的幻觉,还是说,自己心底里一直催促着自己战斗的精神,才是真正的无形之物?
他是不是早就被夺舍,成了无形之物的玩物和傀儡?
雷济平又一次忘了天使留给他的知识里被重复过上千遍的话,死斗里容不得走神。
游弃病的近身不算快,但是使不上劲的身体和涣散的瞳孔却无法匹配狂飙的精神。
等少年匆匆后退时,他的视线已经成了赤红,剧痛煮沸了他的大脑,让他再也没办法继续思考下去。
游弃病看了看手里的匕首,血污缓缓流淌,像是刀在出血,让本就黯淡的刀面没能反射自己那张邋遢的冷淡面容。
三十三刀,他心里想,一个半人,等于三十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