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顺大为震怒,卸仁多保忠兵权并降职,同时郑重保证,西夏对青唐之事置身事外,两不相帮。
就连李乾顺都没感觉到,他心中猜忌的种子已经萌发,剥夺仁多保忠兵权就是见证。
邢恕则踌躇满志返回大宋。
此次出使极为成功,更扬国威。
大宋要的就是西夏置身事外的承诺,他明白,自己已然通过了皇帝的考验。
回到汴京,还有一场更为激烈的斗争在等待着他,需要他去拳打脚踢。
朝堂才是他的阵地。
······
定州开元寺的庄重与静谧并未平息苏轼内心泛起的涟漪。
他注视着跪在地上叩头的太监,心中百感交集,更是勾起他一丝淡淡的哀愁。
这是他年轻时造的孽。
一夜醉酒,他将小妾赠送给梁姓友人,未曾料到小妾已有身孕。
不久之后,一个无辜的生命降临人世,取名梁师成。
后因家道败落,为了生计,那小妾一咬牙割了儿子的祸根,送进宫当了太监。
“你在皇宫当差,告假不易,耽误行程还要受罚,我在定州还有许多老友要走访,恐怕你等不了那么久,先回去吧······”
苏轼轻叹一声,缓缓开口,话语间透着丝丝沧桑与无奈。
这并不是苏轼故意退送梁师成,而是他确实要在定州访友。
苏轼贬谪之路始于定州,然后是寂寥的英州,荒凉的惠州,最终在孤悬海外的儋州停止了漂泊的脚步。
此次进京,他沿着曾经让他走向人生低谷的南贬之路逆流北上,并非要发泄心中的不满与愤懑,而是要沿途游历故地,会见旧友,将一生的恩怨情仇都一一了断,不留遗憾。
六十四了,再不回味这一切,就来不及了。
“大人一路颠簸劳累,孩儿告假来定州迎接,就为让大人舒适回京······还望大人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