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白莲教这种杂牌宗教,都能蛊惑百姓深信,还能鼓动十数万人造反。
更何况传承了近千年的佛教,其影响力之大,信徒之众,处理不当很容易出乱子,尤其那些信徒会做出过激之事。
再头疼的问题,既然皇帝郑重其事地摆在宰臣面前,显然不是简单的信息传达,而是一件关乎国家命运、社会稳定的重大议题。
得有解决方案。
宰臣们屏住呼吸,慢慢浏览奏疏上记载的明细。
“相国寺耕地两万四千亩,开宝寺一万九千三百亩,天清寺耕地一万八千六百亩,报国寺耕地九千五百亩,白马寺耕地七千六百亩,普济寺耕地六千五百亩······”
每一组数据都如重锤,敲击在众人心头,宰臣们脸色愈发凝重。
看到最后,众人眼中怒意上涌。
尤其章惇,杀气毕露。
这些数据表明土地资源被严重争夺,寺庙过度膨胀,已严重威胁到了国家根基和民众生计。
单个儿看这些寺庙的耕地,数量比那些富商士绅只多不少,可若是看整体统计数据,就发现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汴梁境内共有大小寺庙一百四十余,寺庙共同占据的耕地面积之大,让人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曾布率先打破沉默,提出质疑。
“臣记得朝廷有明文规定,每寺岁除征粮及百亩以下者,其余田地分与百姓领种,而且还曾清丈田地······多余的耕地应该收为官有了,这么多耕地是从哪里来的?”
蔡卞道:“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不论是普通百姓,还是富商士绅,只要是虔诚的信徒,就会捐纳。你们不知道,信徒的那份慷慨,让人咋舌······”
“捐献?寺庙的触角远不止于此。”
赵煦闻言微微摇头道,“捐献自然有,但这只是少数,大部分则是通过其他途径流入寺庙。”
“比如挂靠。富户士绅钻律法的漏洞,把耕地挂靠在寺庙名下,借此来逃避税赋,而寺庙也能得到不菲的回报。双方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呢?”
“再比如霸占。寺庙放高利贷,背负高额债务的百姓无法偿还,只能用耕地抵债。”
“再比如大小亩、瞒报等都能避开丈量。只要利益达成,谁会去管这些,尤其涉及到宗教,麻烦很多,没有官员愿意直面,惹上一身骚······”
皇城司调查的比较细,耕地数据只是其中之一。
赵煦将寺庙耕地多的原因略作阐述,又拿出一本奏疏道:“诸卿再看看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