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攻陷晋阳之后,刺史府便成了王猛办公之所。
看着吕光悻悻离开,王猛站在堂上轻叹了一声。
一旁留着长胡子的参军踱步上前,捋须笑道:“尚书令为何会与一个区区校尉为难呢?”
“汝可知昔日钟会故事?”言罢,王猛回过头来目光炯炯注视着参军。
“卑职自是知晓!颍川钟会,才华横溢精通玄学,且屡出奇谋战功彪炳,时人比之张良!”
王猛微微一笑,正色道:“钟会受司马氏厚恩才得高位,其不思回报却在灭蜀之后萌生不臣之心。勾结姜维,然又陷害邓艾,矫郭太后遗诏妄图据蜀自立,终死于乱军。”
“参军难道不觉得,在钟荣的身上亦有昔日钟会的影子吗?”
参军看了看堂外的天空,他却有不同的看法,于是继续言道:“钟会已然位极人臣,司马家得国不正,必不能再见一权臣坐大,彼时他已是骑虎难下不得不反。”
王猛却冷哼一声,颇为不满的瞥了一眼参军。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位极人臣,权倾天下,皆为君主所赐。”
“故,君要臣死,臣不可不死。臣若不死,是为不忠。忠君为国之论,每一位臣子皆当守之。岂可因一时猜忌而背叛昔日恩主?此豕犬所不如也,又岂能治理地方保境安民?”
钟会应忠心之人是司马家还是曹魏还得两说,但参军不便再和王猛争辩。
将胡子也捋掉了几根。拱了拱手,参军只道:“尚书令高见,卑职受教了!”
吕光来到左军虎营驻地,还未向里深入钟荣便迎了上来。
“将军如何亲自过来了?”钟荣上前拱手行礼,然后将吕光迎入自己的军帐。
帐中军侯司马几人皆在,想必是正等待军功论赏。
不由得他们不急,其他立功各营皆有升迁调动,唯独立功最大的钟荣与虎营却迟迟等不来升迁之事,有人已经暗自腹诽起来。
吕光也不讲究,端起一杯不知道是谁的茶水,一口饮尽润了润嗓,这才勉强露出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