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胡兵见钟荣看向自己眼神中透露着锋锐,立刻将手里抓起来的干枣扔回麻袋里,只是嘴里还在嚼着。
其他人也纷纷照做,钟荣在漳水大破燕骑,袭破燕军辎重营虽然只是顺风仗,但也斩将立威,在两胡士兵中稍微树立了一些威信。
钟荣哈哈一笑,从袋子里重新抓取一把干枣塞入那名羯人士兵的手里。
“诸位兄弟随本将连夜奔行,都辛苦了。这些东西只能填填牙缝,等此战全胜,吾等当纵情吃喝,不醉不归!”
胡兵们见钟荣如此,也不再拘束,出言附和着各自伸手去抓干货来吃。
斛律争站在远处暗暗点头,钟荣进入军伍时间并不长,但用兵之法,御下之道,却进步神速,有他从旁辅佐,他日必能替斛律一族报仇雪恨。
士兵们高兴了,那些游商却都傻了眼。本以为钟荣身为汉人能替大家主持公道,
没想到与那些胡兵一样。众人战战兢兢不敢再向他靠近。
走向那些游商中间,这里还有许多未被士兵染指的东西。
看到十几匹驼马上用货架固定着不少陶罐,钟荣走过去取下一只罐子,解开用麻绳油纸缠紧的封口,一股清香传来。
“是酒!”
平原军从长治出发后,路上再未饮酒,一旁的张标忍不住将鼻子凑过去闻那令人迷醉的香味。
“将军,小人愿意将此间货物全部奉上,只求能保商队众人平安。”
说话的是一个四旬左右的中年人,国字脸留着一撇胡须,身上的绸缎袍子上打着补丁,多半是因为连年战乱家道中落了。
中年商人的身后站着几名雇佣来的庄稼汉子,旁边还有一个用布巾包头的少女,或许是害怕被士兵侮辱,她的脸上用泥灰涂抹过,即便如此也难掩她脸上的秀色可餐。
女子见钟荣盯着自己看,微微向中年人身后躲了躲,但一双水灵灵的眸子却眨也不眨直视钟荣。
此刻的钟荣穿着银色玄甲,狮头腰带,腰悬宝刀,为了作战便利他未带披风。盔沿下,剑眉虎目,脸上的棱角仿佛为风霜与近二十年的岁月所雕刻。
四目相对,能感觉到他眼里仿如放射般的锋芒,那是只有对峙过无数绝望才能锤炼出来的犀利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