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直三人先后出了东宁伯第,就把结果向守在外边等着消息的众债主说明。事情没有谈成,自然也就没有人向郑直询问整个过程。同样不出意外,债主们脆弱的信任因为这次不成功的谈判宣告瓦解。有人继续抱着本人不出头,等别人挣来了再说的想法;有人觉得应该继续闹;有人认为是郑直三人搅黄了这事。总之比刚才更加热闹,而东宁伯第的人反而成了旁观者。
郑直看准时机,撤了出来,他已经给焦洵留了信号,倘若对方有心,那么他当然高兴。倘若对方无意,那么他最多是费了些功夫。
“小哥留步。”眼看走出胡同,斜刺里走出一个衣着朴素,样貌端正的青年拦住了郑直。
“何事?”郑直反问。
“俺家主人不识字,想求教小哥一二。”对方语气恭敬“俺家就在胡同口东首,小哥不用担心。”
郑直点点头,示意对方带路,显然焦洵有心爵位。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出了胡同,来到了东首第一家。进了大门,青年就不再往里走,只是请郑直入内。
果然,绕过木影壁,远远的郑直就看到了焦洵坐在正堂。
“焦某还未请教小哥大名。”相比刚刚在伯第的嚣张跋扈,此刻的焦洵显得知礼明雅。
“某,真定郑直。”郑直没有藏头露尾,毕竟要合作就必须拿出些诚意。
“哦?”焦洵一愣“可是本科秋闱的郑解元?”
“正是区区。”郑直拱拱手。
“俺是不晓得,家兄竟然和郑解元相熟。”焦洵态度热情了不少,立刻请郑直落座。
“俺和东宁伯没见过。”郑直说着拿出那张借据递给焦洵“这是别人赔给俺的,今日正好路过,就想着赎了。”
焦洵接过来,看了看“确实是家兄亲笔。”说完歉意的拱拱手“俺们焦家就是再难,也定不会让郑解元失望。”说着就要摘茄袋。
“如此某告辞了。”郑直说着起身就走。
“郑解元留步。”焦洵犹疑片刻,苦笑“是在下失礼了。”告罪之后开口询问“不晓得,郑解元留下的那个字怎么讲?”
“公子家的世爵值多少钱?”郑直漫天要价“价钱不一样,结果自然也不一样。”他跟着张荣几个月,哪怕从来没有下场,也见多了对方的欲擒故纵把戏。张荣从来不会说出他的选择,反而通过一系列的提问,来诱导对方做出张荣想要的举动。
“俺不懂。”焦洵眼神微微带有恼怒,却迅速压下。
“俺听说焦公子是东宁伯唯一的亲兄弟,不过却是庶出。”郑直平静的点到为止,虽然这已经很失礼了。
“是,可这又如何?”焦洵听到这个却并没有刚刚那么不满。
“东宁伯尚未婚配。”郑直却依旧顾左右而言他。
“是。”焦洵这次不再装傻了“郑解元误会俺了,家兄……”
“既然焦公子说误会,那就误会吧。”郑直平静的问“公子尚未婚配吧?”
“对。”焦洵被郑直的颠三倒四弄得头疼。
“俺有个堂姐,年芳十五,正是最好的年华。”郑直虽然气郑虤,同时又对郑宽偏心有些失望。可事关郑家的前途,他还是拎得清的。再说,以郑家如今的变化,真定府内已经没有合适的人家配得上郑家女了。继而又想到,当代东宁伯虽然年幼无知,可前几代都是军中宿将,一旦郑家和焦家结亲,那么对从军的郑虎是有好处的。郑虎一心只为复兴郑家,想来是不会拒绝这门亲事,虽然由他这个未成年的兄弟为兄长张罗亲事,实在不像话“当然,俺听人讲,令妹颇为出色,俺家伯兄,如今在松潘做提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