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何景想了片刻不确定的问。
“到底是行家。”郑直击掌“山里有煤,有铁矿石,官府不禁民采。可是若要徒手,多危险,多费力,有了俺的火药……”
“郑解元有这种方子,似乎更没必要拉上老朽啊。”何景虽然脾气暴躁却不傻。
“俺邀请何坊主用手里的方子入股俺的火药坊。”郑直坦言“阴干太慢,俺要把买卖做大,就必须要把产量提上去。一成如何?”
何坊主有些迟疑“不晓得郑解元能否给俺点工夫?”
“自然。”郑直拱拱手“俺一会还要出去一趟,不如明日是否太着急?”他昨日是临时起意,今日却是早有谋划。出来两日了,若是没啥事,他想明日就回府城。当铺的事他又不方便抛头露面,算下来,县城这里除了两个背德女人外,没啥值得他留恋的。
“够了。”何景想了想“足够了。”
送走郑直等人后,何景回到工房问儿子河滨“大郎咋看?”
始终不发一言的河滨这才开口“俺早就听人道,大树底下好乘凉。郑解元愿意带着俺们何家一起过好日子,儿子实在想不出还有啥不妥的。”
“郑家的买卖能做大,俺一点都不怀疑。”何景缓缓道“关键是,人家啥身份,俺们啥身份。不讲郑状元,就是郑解元,人家要是翻脸,俺们咋死的都不晓得。”
“爹的担心也对。”何滨想了想“可是听郑解元的意思所图非小,俺还听人讲那个乔二找到郑家想要卖了收买他的人,结果郑解元愣是不听。乔二没法子,才跑回来敲鼓出首的。”
何景能讲啥,何滨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就是愿意,想要搭乘郑家这条船“好吧,俺们家指不定日后也有读书苗子了。”
谁都懂交好文士的好处,更何况是如今在府里都可望不可求的郑家“准备一下,把俺们所有的方子都拿出来。要莫就不做,要做就要让人家感到俺们值这个价。”
郑直领着邢老大还有刚刚苏醒,带伤的庞文宣,到城门会合了得意坊抽调来的人后,直接杀到了雍家的庄子。
雍监生的庄子在城西北三里的地方,庄头是个老把式,也姓雍叫二头。人如其名,愣了吧唧的。好在提前晓得了郑直是举人还是传闻中的解元,虽然讲话依旧硬邦邦的,却没敢给郑直甩脸子。
郑直却不搭对方人情,一到就让得意坊的人去四处清点牲畜,核对账册。他则让雍二头带着去谷仓查看库存。
“东家。”郑直正在查看货仓积存,脑袋包的跟木乃伊一般的庞文宣喊了一嗓子。这厮命大,捡了条命,不过被震得七窍流血,两个耳朵的听力也才渐渐恢复一些。
按理讲伤成这样,庞文宣应该卧床休息,郑直也是这样安排的。奈何东家之前提醒过点火药饼要注意安全,他全没放在心上,此刻出了事,只能咬牙坚持。
郑直扭头看去,只见一位小妇人带着两个半大孩子出现在仓库门口。之所以讲是小妇人,倒不是调戏对方,也不是形容对方年幼,而是实实在在的客观描述。对方身高似乎连四尺都不到,却给郑直出了一道难题“求解元公救救妾身的相公。”说着就跪在了地上。
郑直赶忙避让开,扭头怒视雍二头“雍庄头做啥?”他昨日失约,今日就让人提前送了消息。不用讲,若是雍二头不晓得,才见了鬼。
“这位是雍娘子,俺也不晓得的咋会这样。”雍二头却道“俺去喊个婆子扶着。”就想跑,却被邢老大挡住。
“雍娘子何苦为难俺。”郑直给庞文宣使了个眼色。他是来抢雍家东西的,若是让雍家的帮工下人看到这些,会咋想?
却不晓得这厮是不是被火药饼炸成了傻子,一把拉住雍娘子跟前的两个孩子,大吼道“老爷娘子讲事,你们跟着做啥。”直接拽着两个孩子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