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郭半农虽然外表看起来还不错,但实际上他的五脏六腑都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强忍着痛苦又往上爬了两层,直到痛得无法忍受,才舍得吃下一颗丹药,继续前进。
而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塔内又接连传来几声铃响。
赵一粟缓缓睁开眼睛,数着铃声,这次出去了三个人。
入塔时共有十八人,现在只剩下十四人。
她不着急,她需要继续等待。
赵一粟又往前爬了七层,来到五十七层。在爬塔的过程中,她根本没有看四周的法器,只是全神贯注地关注着体内灵气的运转和灵海的变化。
通常情况下,爬塔会消耗灵力,需要不断补充。但赵一粟会使用呼吸法则,每走一步都在吸收大量的精纯灵气,去掉抵抗神识压力所消耗的,她不仅没有损失,甚至还默默地积累了许多灵气。
这才刚过一天,她体内的灵海灵气就有了明显的增长。
这种修炼效率比在外面快多了,赵一粟舍不得离开。
只是塔里人多眼杂,她必须与大部队保持距离,才能安心地打坐。
此时,在五十七层的她遇到了队伍里的蓝衣人。
“请问我是落在最后的吗?”赵一粟看到那个人睁开眼睛,立刻抓住机会问了一句。
“嗯。”蓝衣人并不是冷漠,只是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要节省。他明显正经受着巨大的痛苦,豆大的汗珠沿着额头滚落,手心都被汗水浸湿了,握着栏杆的手不由得打滑。
他踉跄了两步,赵一粟下意识地扶了他一把:“你还好吧?”
“嗯。”蓝衣人勉强应了一声。
赵一粟立刻松开手,那人便咬牙踏上了第五十八层的台阶。
不到半刻钟,塔内又响起了铃声:“当啷——”
赵一粟走上五十八层,发现那位蓝衣人已经消失不见,看来是出塔了。
现在只剩下十三个人了。
但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她是落在最后的。
藏器塔只能上不能下,这意味着目前没有人会回来打扰她的修炼。
想到这里,赵一粟高兴地在第五十八层停下,开始享受肆意吸收灵气的快乐。
江云尘给她的那枚竹简上标明的修炼小技巧她早就背得滚瓜烂熟,此时一边修炼打坐,一边按照竹简上的技巧呼吸吐纳,实现了灵气吸收的最大化……
王破虏和春夏已经攀登到了第七十三层,他们闭目打坐,同时承受着高层的巨大压力。他们只能勉强运转气息,然后立刻睁开眼睛。从六十层开始,打坐恢复灵气变得越来越困难,他们的储物袋里的资源也从六十层开始加速消耗。春夏数着她袋子里的丹药,按照目前的消耗速度,她最多只能爬到八十层。她振作精神,抢在王破虏之前,开始向下一层进发。但她并不是第一个,江云尘早已消失不见。
江云尘站在藏器塔的第九十八层,四周的压迫感对他来说并不算难以承受。对于一个曾经的九品大修来说,他从未把爬藏器塔当作历练。藏器塔前面的考验是灵气消耗和身体资质,江云尘是灵海近五寸宽的逆天存在,他的灵气储存充足,最重要的是他有洗灵杯。洗灵杯可以凝出精纯的灵气,这让他吸收灵气的速度比赵一粟还要快出数倍。前八十层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消耗,直到第九十层他才开始感受到灵气的下降和明显的神识压迫。据说九十层以后主要考验修士的心性和耐力,但对江云尘来说,这些考验并不算什么。他曾经扛过八重雷劫,跨过九品境界,这些考验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
江云尘在九十八层停下的原因是他在这里捕捉到了一丝熟悉的神识。他低声说:“原来你当年也才爬到第九十八层……”然后他将自己的神识探出去,与横亘在第九十八层的那道狂妄的神识正面相撞。
两道神识相接的瞬间,彼此都有了熟悉的感觉。江云尘扬声说:“前辈,好久不见。”修士修上九品,曾经留下的神识便有了自我意识。江云尘确信,那个曾经无比狂妄、睥睨天下的男人,必然修上了九品。听到熟悉的声音,那抹神识在空中呼啸游走,表达了三分喜悦,然后有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从神识里飘出来:“臭小子,你怎么混进伏羲山了?”江云尘微微勾起嘴角,仙路寂寞漫长,能让他感到欢欣的熟人寥寥无几。
江云尘换了个话题:“前辈如今身在何处?”那抹神识在空中飘舞,然后落在江云尘面前:“天大地大,逍遥快活。”江云尘问:“那你可曾遇见……我师父?”空中的神识停止了欢欣地飘舞,落在江云尘面前:“扶摇散人失踪了?”江云尘说:“是,我已经找了他很久……”那抹神识说:“我与扶摇散人只是几面之缘,神魔大战之后,又各自受了伤,很久没见过了。”
江云尘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他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