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阴冷的山洞里。
一个女子正在梳洗。洞中燃了一堆篝火,一条小溪从洞底流过,那女子瀑布般飘洒的黑发垂在水中,如同一条游动的黑鱼。正是萧琼。
李靖刚刚坐起身,萧琼声音传来:“小子,把火堆旁的草木灰给我捧些来。”
李靖起身走到火堆边,见确有一堆尚有余温的草木灰。他用双手捧了,来到小溪边。萧琼把浸湿的长发托起,伸出纤指,抓起草木灰往头发上抹匀,再轻轻揉搓。用完草木灰,再命李靖去捧。如此五次揉搓,浇水洗净,把长发挽起托在手中,回到火堆旁烘烤。火光之下,那黑发腾起层层雾气,娇美的脸蛋红朴朴的,其姿色竟在巫山渔女之上,直把李靖看得呆了。
萧琼梳洗完毕,冷哼一声:“小色鬼,看够了?你身上又脏又臭,拿些草灰去把头发洗了。”
李靖不敢违拗,自去溪边洗了头发。方才,他的确被萧琼美貌所震慑。比起美娘的柔若无骨,萧琼更有一种成熟和冷艳之美,只是眼中怨气太重,令人心生寒意。李靖无从知晓她为何要给自己下毒,但事已至此,只能听从差遣。
不多时,萧琼已在火堆上架了一只山鸡,命李靖过去翻烤。这荒野生存之法,在这位公主出身的女子手上竟如此熟稔。李靖见自己的包袱和磨镜器具都在,稍稍放心。先前担心自己被毒死,现在看来尚有一线生机。
添柴加草后火势熊熊,哔剥有声,山鸡烤得皮黄酥脆,香气阵阵,滴出油珠,惹得李靖直咽口水。萧琼斜睨一眼,说道:“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不,开了春,就十八岁了。”
萧琼冷哼一声:“男儿十八替父志,你怎的如此落魄,做起了灰头土脸的磨镜人?”
李靖这几年修炼身心,已有小进,当即答道:“在下祖上既非王公,自身又有罪责,凭微末之技讨生活,又有何妨?”
萧琼突然咯咯笑道:“你小子斗嘴还有几下子。也罢,其实你不说我也知晓,就是想凭这个躲避我的追踪,同时探访那上古秘典的下落。不知这三个月来,有何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