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一时没听明白,躬身道:“还请先生指点。”
华清风道:“墨子学究天人,曾听家师说他能凭星象、山形观测地下石、砂、水流走向。譬如一座城池,若城墙建在巨石之上,挖掘洞穴必然受阻。就算泥土,若是加入米浆形成数尺厚的夯土,岂能寸进?掘穴越深,越是费力。且不说巨石横亘无法破解,如何辨别地穴方向都极为艰难。”
李靖答道:“早在地面确定方向,掘时面对所定之向,直通即可。”
华清风笑道:“若是如此简单,小儿亦可,还用得着高人?我问你,若是地下水流恰好与新掘地穴相交,大水漫灌,不仅前功尽弃,掘穴者断难活命。”
李靖大窘,细想确实如此,便道:“莫非华先生亲眼所见的秘典,并非真本?”
华清风道:“我生长北方,自然对毛皮之物甚为了解。那秘典不能说不真,因其间方位、布局、器具、材质、构造等,都极为精详且配有图示,但羊皮长卷材质,最多不过六十年,绝非战国末期之物。鉴别古物,只要有一处是假,必属伪造。而天下伪造古物可乱真者只有一人,正是家师。”
李靖心头一动:“华先生是说,这秘典是尊师为冼太夫人绘制?”
华清风又咳嗽几声,道:“正是如此。现在李兄弟大概猜出冼阿英为何留我性命了。家师当年故意南辕北辙,将我往巫山上引,就是借刀杀人之计。当时,我还以为李兄弟骗我。实际上,家师早就把秘典送给了冼阿英。”
李靖道:“有一事,我隐瞒了华先生,真是对不住。”于是将巫山石壁之上的上古奇文真相说了。
华清风抖动铁链,哈哈笑了两声,继而平复心绪,说道:“现下总算清楚了。原来老贼……师父未传之秘,仍在崆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