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水芳有些懵,跑到陈永定身边小声嘀咕,“刚刚你听见了吧,那个女人还真有本事,竟然让平安改口喊妈了!她娘家什么来头,怎么把两个孩子弄到市实验小学的?”
陈永定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问我我问谁?我看文军娶了这个媳妇很厉害,瞅瞅这才多久,买了地,盖了房子,平安这样还能去市里念书,以后说不定还有造化,你少盯着人家念叨,今年文海和文江都要回来过年,把抽空把家里收拾收拾。”
陈文海陈文江是他们陈永定的儿子,一个今年二十,一个十八,都在南港走船,一年到头也就过年回来一趟,虽然辛苦,但挣得多,所以他们家的家底要比其他疍民厚实一些。
说起两个儿子,周水芳忍不住嘟囔了,“他们也该娶媳妇了,不知道有没有中意的人选,咱家船头放一盆草都放了一年了,也不是没有人家打听,就是那几家瞧着都不大合适,儿子不回来,这船怎么弄也没个章程。”
疍民的婚嫁习俗是,家有待嫁女郎时,在船上放一盆花有待娶男丁时,在船头放一盆草。陆地人娶媳妇要盖新房,疍家人娶媳妇则要造新船,如果没钱造新船,就把旧船翻新。
陈永定想了想,去船舱里找陈阿公商量。
此时林琴已经载着两个孩子上了公路。
周一的市里很是繁华,到处都是自行车铃铛声,一路到市实验小学,她把自行车停好,拿着材料带两个孩子去见校长。
校长是个看着就很有文化涵养的中年人,说话语气不疾不徐,从容不迫,难怪能胜任市实小校长。
在校长的带领下,林琴和两个孩子到了一年三班。
班主任姓赵,是个快退休的老教师,脾气好,面相也好,看着就是个和善的。
赵老师提前看过两个孩子对他们的学习态度还是挺满意的,在知道陈瑞予有先天疾病后,更是开了先例,对他特殊关照。
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介绍两个孩子,并大声说道:“陈瑞予和陈欣悦同学虽然是临时转来我们班级,但我希望大家能和平相处,另外陈瑞予同学身体不好,老师希望你们能多帮助他,做乐于助人的好孩子。”
“是!”全班同学大声回答。
林琴躲在后门偷看,激动得热泪盈眶,见两个孩子被安排到靠前面的座位,并开始认真上课,她默默退了出去,不断地对校长说着感谢的话。
校长神色温和,反过来安慰林琴,“两个孩子之前的遭遇我都听说了,像安美华那样的老师是不可能留在我们学校的,而且我们学校还有问题比陈瑞予同学严重的特殊孩子,他们并没有在这里遇到任何欺凌,林同志可以放心。”
林琴越发感激,又说了许多感谢的话才放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