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夏儿女的传统便是报喜不报忧,他也不想母亲知道自己在上山受的苦,不想母亲为自己担心。

一提起山上的日子,韩逸心里头又是一阵翻腾。

母子俩你一言我一语,唠起这半年的事儿,感慨万千,他眉飞色舞地讲山上的稀罕事儿。

王妃就坐在那儿,眼睛一眨不眨地听,时不时点个头,笑一笑,要不就伸手轻轻拍拍韩逸手背,再叮嘱几句。

老母亲的眼里,满满的骄傲,又透着心疼,骄傲儿子出息了,心疼儿子在外面不如家里。

正说着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三火四的脚步声,紧接着,镇北王大步流星地跨进来了。镇北王满脸放光,眼睛里的疼爱都快溢出来了。

“逸儿,为父听说你回来了!臭小子,为父这些年算是白疼你了,回府了也不知道先来拜见父王,倒先跑你母后这儿来了!”

镇北王这大嗓门一嚎,屋里都嗡嗡响。韩逸赶忙起身,几步跨到父亲跟前,恭恭敬敬地行礼:“父王。”

这一下,可把老王爷给弄懵了,他脚步一顿,眼睛瞪得老大,跟见了啥稀罕事儿似的,指着韩逸扭头就问王妃:“这……这还是我那调皮捣蛋的儿子吗?你瞅瞅,他啥时候对我这么客客气气过?我还当是认错人了呢!”

老王爷心里门儿清,当初骗儿子上山,这事儿做得不地道。

打从韩逸进府的那刻起,他这心里就一直犯嘀咕,寻思着儿子这次回来,保准得因为这事儿跟自己大闹一场,这一路上他都在琢磨,怎么招架儿子的怒火,连应对的说辞都在肚子里过了好几遍了。

没想到啊,眼前这一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镇北王咂咂嘴,满脸都是惊讶,缓了好一会儿神,才回过味儿来,忍不住冲王妃感叹道:“玄空子那老家伙还真有两下子啊!才半年工夫,就把咱们那个整天惹是生非的纨绔世子爷,调教得这般知书达礼,跟换了个人似的,这可真神了!”

镇北王走到韩逸跟前,跟相马似的,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一边看,脑袋还一边不停地点,那频率,跟小鸡啄米有一拼,嘴里不停地嘟囔:“好,好!这才半年不见,我儿就跟那脱了壳的蝉似的,彻底蜕变了,长成个能扛事儿的大人了,看着就透着股子精气神儿!”

说着,镇北王伸出蒲扇似的大手,“啪”的一声重重拍在韩逸肩膀上,那劲儿,跟给韩逸注入了一股精气神儿似的。

韩逸腰杆一挺,感受着父亲手上的力道,眼睛里“噌”地一下燃起坚定的光。

“快坐下!好好给父王讲讲山上的事儿。”

一家三口围坐一块儿,那股子重逢的喜悦,跟开了锅的热水似的,“咕嘟咕嘟”直冒泡,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这亲情的暖乎劲儿,就跟春日暖阳似的,照得人心里亮堂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