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昔一行人跌跌撞撞地逃出了渔屋的包围圈,但简不繁的腿伤却容不得耽搁,更会拖累了他们的速度。
“治伤要紧,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周铮环顾四周,最终将目光锁定在村外距离海岸线很近的一处废弃船坞上,“去那边。”
船坞破败不堪,木板腐朽。
散发着潮湿的霉味。
但目前看来,勉强能为他们提供一个藏身之所。
简不繁被闻昔搀扶着进来后,直接瘫坐在了地上,脸色惨白,冷汗涔涔,被烧焦的裤腿,粘在一片血肉模糊的伤口上,还在往外渗着血。
周铮手脚麻利地撕开简不繁的裤腿。
被火舌舔舐过的皮肉焦黑卷曲,散发着令人反胃的糊味。
他从系统背包里翻出急救用品,动手清理着伤口上的焦黑组织和碎布片。
“嘶……疼……”简不繁咬紧牙关,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
“忍着点,这玩意儿看着吓人,其实还好,没烧伤到骨头。”周铮语气故作轻松,手上动作却轻柔了许多。
【弹幕:看着就好疼啊,繁繁宝贝要挺住!】
【弹幕:心疼我繁繁小天使,若不是老婆眼疾手快,差点就被火化了……】
小主,
唐瑭的粉红拳套若隐若现。
身形小巧的她站在船坞门口,警惕地观察着外面的动静,时不时回头张望一眼。
“周哥,外面好像有人过来了!”
周铮头也不抬,手上动作不停,“别慌,先看看情况。”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焦糊味,还有船坞本身的霉味,混合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怪异气味。
几缕月光透过破损的屋顶照射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更添几分阴森恐怖。
闻昔靠坐在角落里,安静得就像一尊雕塑。
目光落在简不繁被烧焦的腿上,眸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简不繁的伤处理到一半时,渔屋那边传来的喧闹声渐渐平息了下来。
在后面扫尾的灰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船坞门口,脸色阴沉,“克尔斯带人撤了。”
“撤了?”唐瑭有些惊讶,“这就撤了?他们不找我们了?”
“我下的药,足够他们内乱一阵子了。”灰烬语气冷漠,掏出一块黑色的方巾擦拭着手上的血迹,“更别说那小矮子直接吸进去一大口。”
简不繁的腿伤包扎好后不久。
他蜷缩着身子,语无伦次地呢喃着,额头滚烫,陷入了一种半昏迷的状态。
嘴里也开始不停地嘀咕着胡话,一会儿喊着“爸爸妈妈”,一会儿又喊着“闻哥”,神情痛苦,浑身颤抖。
“这小子不会是吓傻了吧?”唐瑭担忧地看着简不繁。
周铮伸手探了探简不繁的额头,“烫得厉害,这烧来得太快了……”
“他这是心病。”‘曦曦’忽然开口,声音压低,有点类似于他原本的声音,“他之前……双腿残疾,一直坐在轮椅上,这次被火烧伤,恐怕是触及了内心的恐惧。”
‘曦曦’的话音刚落。
简不繁忽然猛地坐了起来,双眼圆睁,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嘶哑着声音喊道:“不要…不要过来…我的腿…我的腿……”
他挣扎着想要逃离,却因为腿上的伤动弹不得,整个人如同困兽般绝望而无助,“我的腿……又废了……”
【弹幕:繁繁好可怜!呜呜呜……】
【弹幕:心疼繁繁!抱抱!】
闻昔垂下眼帘。
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简不繁的惊恐和梦话让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被禁锢在精神病院的十二年,那种无边的恐惧和绝望,同样也属于他的跗骨之蛆,挥之不去。
“娇气。”灰烬注意到简不繁不正常的脸色,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话虽这样说,但他还是从怀里里掏出一小包黑色粉末,走到简不繁身边,直接扯开了包扎好的绷带,倒在了血肉模糊的伤口上。
“啊——”
简不繁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地抽搐着,仿佛正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黑色粉末接触到伤口,瞬间冒出一阵白烟。
伴随着滋滋的声响,一股焦糊味再次弥漫开来。
简不繁的脸色由惨白转为青紫,双眸突出,豆大的汗珠如同雨滴般滚落,他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再发出声音,身体却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你干了什么?!”唐瑭惊呼一声,粉红色的拳套握得咔咔作响。
“毒药,死不了。” 灰烬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这药虽然猛了点,但能让他快速退烧,顺便也能让他清醒清醒,别再活在过去的阴影里。”
过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