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来,暖风至,大地生机重现,务农者触雨欢颜,行商者望天兴叹。
港口就在百里外,张扬却再露欢颜,突来的暖风带到来雨水,雨水湿润了大地,也让道跑变得泥泞不堪。过去两日,长队泥中涉,步履维艰,行不足百里,田间欢声笑语,路上行者眉皱脸长无声默。
雨点伴风又落于山间,路侧一人,发凌、衫湿、裤泥泞、双脚于立水中,望着灰蒙蒙无力而叹:“传命下去,全队于前方小镇停驻!静待雨停!”
欢呼声起,沿道路两侧行进的长队雨中现欢颜,风雨泥泞带来的疲惫瞬间散去,行进速度明显快了不少。
凄风苦雨悲凉地。一行干劲十足往前冲,结果一到小镇就崩溃了,镇上满坑满谷都是人,南来北往的商队全都停驻于此,目的和张扬一行一样,都是借地避雨休息。随着大量人员涌入,能住的地方全住满,就连大多数羊圈猪舍都租用给行商存放货品了,圈中猪羊则成了商队口粮。
张扬一脸晦气,坐于客栈前的台阶上,任由细雨扑面,其侧四人持盾持刀护卫,紧盯客栈左右建筑中开窗观望的人。
商洛自小镇东面回来无言摇头,张扬默然。志自镇南归,亦是摇头无声。
丁千自北来,人未近声先至:“老大!镇上治安队愿意把驻地让给我们暂住几天!”
小镇名族原,兴于海运,建镇不足五年,前身一个人口仅有百余的小村庒,渐兴的海运给这里带到了道路,也带来了兴旺,短短几年小村变镇,人口也由几百变成了近万。
小镇治安队规模不大仅有百人,驻地倒是像模像样,有操场有宿舍有办公点还有专门的待客厅,细数下发现足有二十三间木屋,二栋砖瓦房。
驻地内,张扬进屋先狂笑三声,才飞快把身上早已湿透的衣服扒干净,并换上干净衣物,随着衣服一换,整人由落汤鸡变得人模人样,脸上也有了笑容。
驻地待客厅,小镇镇长与商洛会面,两人年龄相仿,先是客套一通,才互报姓名。
商洛不解问道:“方镇长,以小镇的人力应有能力修缮道路,为何放任一路泥泞?”
族原镇长名方格,面对发问他苦笑答道:“统领有所不知。族原兴于近几年,为保连通港城之路畅通,也劳累了几年,镇上现有居民就是那批俢路人及亲族。待雨停,统领出镇朝海去便知为何前路泥泞了,前路近百里尚未完工,身后之路,吾有心无力。”
商洛闻言一笑,并借用张扬说过的话答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想要富得先修路。城镇若要兴必有先人吃苦,吾观镇上商旅众多,雨能让他们停驻于镇上,也能让他们绕道而行,今日之慧亦能成他日苦果。”
方格对同盟人很了解,任族原镇长是半年前的事,在此之前,生于港城长于港城的他,就一直于港口码头上混饭吃,打小就和来往的同盟船队打交道。
因为了解所以知道,同盟人大都大大咧咧,基本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要不惹他们就没事,而一惹就一大窝,往回是惹一个来一群。同盟看似野蛮无礼没教养,说事做事没分则,方格却知道那只是表面,二三十年的接触下,方格知道同盟人对小恩小惠很上心,对发生在身上的善举往往是十倍回报,今日你给他一杯水,明日他就还一桶。
知道商洛是因为驻地才善意提醒,方格也得懒扯皮直接了当说道:“没钱!没人!”
商洛双眼一眯,对面的方格眼皮一挑,两人相视大笑。
商洛:“你皮这么厚,怎么跑来山里混饭吃了?”
方格耸肩:“没办法,人太靓仔在城里总能摊上事。不久前,城主之女对吾有非分之想之事意外传开,城主一气之下便把把我扔山里了。另一个原因则直接点,脚下之地,养育过我父、我祖。”
商洛一副打死不信的表情,方格则口口声声说是真的,两人越聊越没边。
雨点渐细渐稀,张扬闻笑而来。方格见门外来人,微微点示意并未起身相迎,张扬一笑点头回应,并拉了张板凳子坐下:“聊什么这么开心?老远都能听到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