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以来,他和苏解语之间的夫妻情分几乎被消磨得所剩无几。
看着眼前柔弱悲惨的姜红艳,孟怀洲摇了摇头。
算了,不想她了。
一旁的张妈一遍揉搓着衣服,一边直翻白眼,在心里不停地吐槽:“你心疼人家,咋不记得心疼心疼太太呢?人家这么多年来,跟着你受了多少委屈?偷偷为了你掉了多少眼泪,你关心过吗?现在开始心疼外面的女人了,可笑。”
听着孟怀洲的话,姜红艳更觉得委屈了,缓缓抬起满是泪水的脸,模糊不清地开口道:“谢谢你……”
她脸上涕泪横流,因为一直在哭,控制不住表情,脸点剖有些扭曲了,皱纹也更明显了几分,算不上好看,甚至有些丑。
孟怀洲见此,下意识地微微皱眉,眼里有几分嫌弃,可不知为何,心里却又泛起一丝别样的情愫。
不知道为什么,姜红艳这副可怜又低眉顺眼、完全听他话的样子,让他找到了一种久违的被依赖感。
这些年来,他在苏解语面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苏解语在文工团混的风生水起,也是全国有名的艺术家,备受瞩目,她很有主见,所以无论在感情还是生活中,都比较强势。
所以她从未用过这种姿态和他讲话,他特别讨厌苏解语那副强势的语气。
二人在院里叙旧了许久,姜红艳哭诉着这些年的委屈和辛苦,孟怀洲便在一旁安慰着她。
院子里的灯亮着,也起了风。
张妈晒完了衣服,又去抱了一筐菜过来,坐在院子的角落,摘着菜。
她远远地听着二人聊天,心里一个劲地犯嘀咕,时不时地抬眼瞟过去。
看着孟怀洲和姜红艳的身影,她眉头紧紧地皱成了“川”字,恨不得能夹死一只蚊子,眼里满是嫌弃。
她在心里暗道:“先生到底咋回事,吃错药了吗?放着太太那么漂亮优秀的人不要,对着这个姜红艳又是心疼又是关怀的,明眼人都看得出哪个好。”
张妈想着,撇了撇嘴。
她叹了口气,小声嘟囔着:“这姜红艳,哪点比得上太太?装模作样,看得我就来气。”
在她心里,苏解语端庄大方,长得还特别漂亮,把家里上上下下打理的井井有条,持家有道,对她这个佣人还特别好。
她从前也去过别的人家做工,从未遇到过像苏解语这般善解人意又特别温柔的主家。
“先生怕不是失明了,真不知道他咋想的,赶紧去看看眼科吧!”
张妈暗自腹诽着,手上摘菜的动作愈发用力,把对这事儿的不满都发泄在了菜叶上。
聊了很久之后,姜红艳从怀里抽出了一张帕子,慌乱地把脸上的眼泪都擦掉。
她看了眼天色,眼里有些担忧。
她已经离开家好久了,按照何大垣的性子,再过一会儿她还不回家的话,那人怕不是就要大张旗鼓地跑来找她了。
到时候事情闹大了,对谁也不好。
想到这,姜红艳抿了抿唇,一脸依依不舍地抬眸看向孟怀洲,轻声道:“太晚了,我得先回家了。”
“不然,他知道我跑来这里,肯定要打我一顿的。”
姜红艳的语气楚楚可怜的,听得孟怀洲又是一阵心疼,他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那你赶紧回去吧,有事求助的话,可以来找我,不要和我客气。”
姜红艳“嗯”了一声,站起身来,整张脸上都写满了依依不舍四个大字。
要是当初,嫁给孟怀洲的人是她就好了,这样的话,她也不用过的这么辛苦了。
她看着孟怀洲,心情复杂。
其实她现在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孟怀洲,告诉他,他引以为傲的女儿,其实是她的孩子。
这也是她和他之间唯一的联系了。
可现在时机不对,她必须忍着,不能在这个时候把真相说出去。
安瑶现在刚进了文工团,还没有彻底地站稳脚跟,这个时候她的身份被揭开后,肯定会影响她的心态。
那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影响到她的工作和事业。
她要等以后安瑶有出息了,再把这一切的真相告诉她,让她知道,这么多年一直都认错了母亲。
姜红艳攥紧了拳头,深吸了一口气。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姜夏初居然会考到文工团,甚至连排名都比孟安瑶要高,以第一的名次进去。
她这么一闹,很多原本属于安瑶的东西都被夺走了。
而且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暗地里偷偷关注着孟安瑶的一切,她知道,孟安瑶是个自尊心和好胜心都很强的人。
这么被姜夏初处处都压一头,她心里肯定特别难受,想到这,姜红艳的眼底闪过一丝狠意,牙都咬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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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贱女人的孩子,凭什么比她的孩子优秀?
她脑海里逐渐浮现出姜夏初的模样,眉头无端蹙紧。
真希望姜夏初能突然地消失在这个世界,这样就再也没有人能拦住安瑶的路,让她也能少很多烦恼。
到时候,只剩苏解语孤身一人。
想到她无助的模样,姜红艳就觉得爽。
和孟怀洲说完话后,姜红艳怕被人抓住把柄,也不敢让他送,直接独自离开了。
她借了孟家的水洗了把脸,把脸上狼狈的泪痕都给洗掉后,才出了门。
走到巷子里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姜红艳总觉得特别的心虚,跟刚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她咽了咽口水,紧张地攥着自己的衣角,探头举目四顾,见四下无人,并没有人瞧见她,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赶忙大步地往家的方向走。
却没成想,刚走了没两步,身后就响起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姜红艳心里藏着事,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脚步声,只自顾自地往前走着。
结果,下一秒,肩膀上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