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帝的有意纵容下,宫权悉数回到了皇后手中。由帝后领头,带着太后的棺椁回到了紫禁城。
宫墙之内,仿佛被一层厚厚的哀伤白纱所笼罩。早前得了消息,灵堂已搭建完毕,四处皆挂满了素白的绫罗绸缎,白幡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在低诉着无尽的悲戚。烛火跳跃闪烁,映照着那摆放着太后棺椁的灵台,点点烛泪落下,哀泣之声连绵不绝。
一众妃嫔们皆是素服加身,衣袂飘飘间尽是肃穆之色。
皇后强撑着身子,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丧仪的各项事宜,不时用帕子轻拭眼角,泪水在通红的眼眶中打转。
沈眉庄再也没了往日平静的模样,眼中满是真切的哀伤,她不顾采月的劝阻静静地跪在灵前,坚持要送太后最后一程。回想着太后曾对自己的照拂与敲打,她心中五味杂陈,默默垂泪。
端妃满面悲悸的垂首,余光放在混迹一众皇子中央不甚引人注目的弘历身上。
其他诸位妃嫔也皆是面容悲戚,她们或低声啜泣,或默默垂首,那伤心劲儿真是感天动地。
江如吟与弘暄皆站在各自队伍的第一排,靠的很近。
江如吟无声落泪时,弘暄正时不时的偏头看她,眸光闪烁着莫名的神采。
年幼些的阿哥、公主们虽还不太懂生死之事,可看着周围长辈满脸的悲戚,周围一片素白的景象,情不自禁的也哭起了鼻子,那哭声在灵堂里回荡,更添几分悲凉。
弘时跪在最前列,脊背挺直。他的身侧董鄂氏难掩倦容,时不时擦拭眼尾。淑和和温宜已经懂事了,即便不熟悉太后也对自己皇祖母的逝世难过不已,呜咽声不断。
皇后站了一个上午已经有些摇摇欲坠,裕嫔恰到好处的上前一步扶住了皇后,关切地说,“娘娘您再关心太后娘娘也要注意着自己的身子啊,您一天水米未进了,您这个主心骨倒了臣妾们可怎么好啊。”
皇后扶额虚弱道:“本宫总得留在这主持大局的。”
听了这话,江如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便温声出言,“皇后娘娘劳累了,端妃姐姐一向体弱,臣妾留在这里就好了,若有不懂得臣妾便遣人去问娘娘。”
皇后一副欲言又止,犹豫再三终于答应了下来。
裕嫔陪在皇后身侧离开了,塔拉旁观在侧蹙紧了眉头。
“晚上皇上会过来,你们得养好精神留待晚上,顺便替我照顾弘暄哦。”江如吟眨了眨眼,在她的坚持下,安陵容和塔拉只得先行回宫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