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侍郎还跟他客套:“哎,你审案子,本官就来看看。只是这人昨日辱我儿,本官希望大人能够严惩这不敬长官,败坏梨园风雅的恶徒。”
荼春衣听得奇怪,明明是他儿子闹事,怎么受害者成了恶徒?!
他正欲反驳,可没哪句他能插得进话。
那衙门老爷谄媚地笑问:“那依王大人的想法,当如何啊?”
“斩立决!以儆效尤,梨园绝对不能留此行凶作恶之徒!”
那王侍郎的气焰能冲上天,压得荼春衣软了身子跌坐在地上。
他流着泪去看班主,跪在地上的班主泪流满面地求着饶,全无曾经的风光。
一条人的命,一条市井百姓的命,就在这昏官手里,两句话就没了。
“大人,此罚太重!望大人从轻发落啊!”
荼春衣做这最后的挣扎。可官场哪有他说话的份。
开口便被嘲笑了一番。
“哪里重了,你这是在藐视王法吗?判行凶恶徒斩立决你还觉得重了,咋?供起来?”
堂上官老爷的嘴脸丑恶到了极点,此等判罚简直就是草菅人命,可他偏还扣了个冠冕堂皇的帽子。
“另外,还有这无忧坊里的女子男子。本官不懂民间执法手段,就还请府衙大人判决吧。”
那王侍郎说的时候,一脸奸相看着荼春衣,显然是没憋什么好屁。
果然,堂上官爷朗声说:“这个好说。将无忧坊所有伶人舞姬乐工等,皆充入官妓。即刻执行!”
惊堂木一拍,令牌一甩。
一个小小的民间乐坊就这么充了公。
石头砸水还带个水花儿。无忧坊的寂灭,却连哭都没有声音。
当晚,班主罚他们三个在院子里练扎马步,头上顶水盆。
第二天谁面前有水渍,谁就加罚。
可不巧,当晚下雨了。
三个人便淋了一晚上的雨。
第二天天刚擦亮,坊里看门小厮又急急忙忙来了。
叫三人快点去衙门,班主出事了。
扎了一晚上马步的三个人一个掺一个,缓了半天才缓过腿麻的劲儿。
“昨日还好好的。出什么事了?”
穿着青衣素裳的荼春衣心里直跳:什么事能闹到衙门?
那小厮见人催,喘两口继续说:“班主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