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睡到半夜,迷的糊地起来撒尿。
冬天冷,一般都是在屋里的泔水桶里尿,早上再倒菜园子里去当上肥了。
这年头的农村,就没有垃圾,但凡称得上垃圾的东西,沤一沤都是可以当肥料的。
江河一泡长尿尿得那叫一个痛快,尿完了正要回去睡觉的时候,听到外头传来哼哼的动静,这是猪的声音。
难道有野猪进村儿了?
江河把窗子上的霜花抹掉,扒着窗子向外望去。
今晚月色不错,能见度也不错。
院外头,一只瘦的吧叽的猪,一步一哼哼,慢悠悠地从门前走去。
一看那大耳朵,还有肩高就知道,这是生产队养的猪。
因为家养的猪是白的,野猪是黑的,而且野猪头大身子小,肩膀还高,跟家猪很容易分辩的。
这是生产队的猪圈没关住,让猪跑出来了啊。
江河也懒得管这闲事儿,赶紧上炕搂媳妇儿睡觉去。
大兴安岭太冷了,压了炉子,到了后半夜,室内的温度也就几度,甚至都有点冻脑瓜皮。
到了早上,外屋地的水缸都能冻一层冰。
一觉睡到被子盖不住,这是早上生火了,屋里的温度也上来了。
江河还没起来呢,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阵的喧闹声还有叫骂声。
江河刚穿衣服起来,苗妈就跑了回来叫道:“生产队的猪被偷啦,十几头猪,一宿的功夫,全都偷跑啦!”
“妈呀,这可是大案啊,赶紧报派出所吧!”江河一边说着,一边跑了出去看热闹。
这年头其实个人家也可以养猪的,但问题是,人才勉强温饱,也没啥可以喂猪的。
所以都是生产队集中养一些猪,别管是胖还是瘦,反正过年的时候杀猪,家家多少能分点肉。
岭北村比林甸子那边要困难一些,但是养猪这方面比较有优势一些。
江河跟了过去,一瞅这里聚了上百号人呢,人人大骂小偷太缺德。
江河心想,你们都聚在这里,又踩又转的,啥痕都没有了,派出所来人也没招啊。
这时,一个老头叼着烟袋锅凑到猪圈前看了看,十分笃定地说:“不是人偷的,这是让狼叼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