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温度骤降,穿堂风吹得床榻的帘子乱飞。
即便盖着厚厚的被子,商清时还是觉得有些冷。
怒火差不多消干净了,他起身点了一支蜡烛,看见谢流渊躺在冰凉的地板上。
控制不住心软的毛病,他故作生硬地问道:“怎么,偏殿有鬼吗?你非要在主殿睡觉?”
“是呀。”
谢流渊很认真地点点头,然后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没有了云珩师兄的一身正气,偏殿里阴风阵阵,我好害怕呢。”
嘴上说着好害怕,他却只顾着朝商清时眨眼睛,只有蓄意勾引,没有半点恐惧。
商清时抿抿唇,又是一阵冷风吹来,怕谢流渊真冻出什么毛病,朝地上的他招招手。
意思不言而喻。
谢流渊重新上床,意外的乖巧听话,没再乱蹭乱亲,整晚都是规规矩矩的,两人之间仿佛隔了一条楚汉河界。
事出反常必有妖,商清时总觉得他没安什么好心。
果然如他所料。
第二天,谢流渊直接将所有的东西搬来了主殿,颇有股要与他同吃同住的架势。
商清时嘴角微抽,不得已喝了口茶保持镇定:“我好像没有同意你搬东西。”
“可是师尊从一开始就没有拒绝我,我以为,我和你已经用不着分清彼此了。”他垂下眼来,长睫在眸底投下阴翳。
而后小心翼翼抬眸,看商清时的目光,活像是在看穿上裤子不认人的渣男:“偏殿好空旷,夜里还能听见山上的鸟兽发出刺耳的叫声,我不想一个人住。”
商清时又喝了一口茶:“以前没见你这么胆小。”
“以前是我装的,其实我可胆小了,一个人住的时候,稍微有点儿风吹草动,我都吓得躲在被子里哭。”谢流渊继续鬼扯:“就像恐高一样,我不敢同师尊说,怕师尊笑话我。”
商清时茶都快喝饱了。
以前倒没发现,谢流渊嘴皮子这么利索。
底线也一降再降,最后对他说道:“那你每天打地铺,不许上我的床。”
“好。”
谢流渊答应得毫不犹豫,将自己的东西摆放好,又将长生殿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
这下就算商清时对他有什么意见,也不好说出口了。
修为到了金丹期的弟子,可以不用再去修炼堂上课。因此他收拾完之后,就继续在院子里练昨日的那套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