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扫过殿宇,落在书案上堆得整整齐齐的奏折上。

这些公文记录着帝国的日常政务与百姓的生计,而他作为朝中重臣,正是这复杂机器中的关键齿轮。

脚步声由远及近,陆知珩立即起身,恭敬地行礼:“臣参见陛下。”

裴元凌缓步走入,微微颔首示意陆知珩:“平身。”

他坐到龙椅上,目光深邃地看着陆知珩:“说说吧,这次春税的情况如何?”

陆知珩放下衣袖,嗓音沉稳地答道:“回陛下,今年春税整体收成不错,比去年略有增长。不过西南一带因为连年干旱,收成欠佳,臣建议可以适当减免些许税收……”

兽形香炉里龙涎香袅袅升起,丰神俊秀的帝王与一身清冷的朝廷重臣对坐着谈论着政事。

不知过了多久,一名太监匆匆走来,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檀木锦盒。

他恭敬地跪下:“陛下,这是从库房里寻出来的那只镯子。”

裴元凌打开锦盒,见里面躺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玉镯,他端详了一会儿,颔首:“就是这个,给乔嫔送去吧。”

“是。”太监领命而去。

陆知珩在旁听到这番对话,黑眸轻眯,而后状似无意地问:“陛下似乎很宠爱这位乔嫔?”

“不过送个镯子罢了。”裴元凌淡淡瞥了陆知珩一眼:“朕对后宫妃嫔一向公平。”

陆知珩默了两息,垂下眼帘道:“臣听闻宫中传言,说这位乔嫔与已故的贵妃很是相似,不知是否确有其事?”

“这些宫中流言,不过是些无聊之人的闲谈罢了。”

裴元凌打断了陆知珩的话,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陆爱卿还是专注于朝政,后宫之事,还是少过问为好。”

陆知珩知道那位楚贵妃是皇帝心底不可触碰的逆鳞。

何况楚国公府覆灭,皆是因他的一封奏折,的确不该由他提及。

但也不知为何,方才听说那枚镯子是要送去给乔嫔时,胸口莫名有些不快的情绪。

深深吸了一口气,陆知珩朝皇帝抬袖,低声道:“是臣失言了,还请陛下息怒。”

裴元凌摆了摆手,示意这个话题到此为止,继续与面前的心腹臣子讨论起春税的细节问题。

约莫一个时辰后,谈话结束后,陆知珩恭敬地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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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已是日暮西垂,霞光遍洒,身形挺拔的男人负手而立,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睥睨着眼前巍峨雄伟的宫殿,心下似有某种情绪翻涌着。

他知道,那是他的野心。

这皇宫、这天下,本该是属于他的。

甚至坐在紫宸殿龙椅里的那个人,也该是他。

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