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记得梅先生家住哪,你不早说,还跟在我后面陪我绕那么久。”
姚名成顿感语塞,不知该对自己这个不靠谱的爹说些什么才好。
“我故意的,看你脑子好不好使。”
姚军老没再跟他多废话,转身绕过巷子拐角,走至巷子口处一扇破旧木门前停下。
“梅老先生在吗?我是姚名成父亲,带他来您家里拜访您。”
抬手轻叩木门,姚军老特意先敲一声,停顿半晌后再敲完后面两声。
片刻时间未曾过去,木门打开。
门内一花甲老者整理好自身衣袍,探出头来打招呼:“姚家父子啊,请进,请进。”
梅先生十余年独居小屋,屋内光线昏暗,陈设简陋,除一书桌,书架,小床以外,竟无他物存在。
幸好二人过年来拜访他时早有经验,进屋第一件事就应该是脱去鞋子。
然后再陪这老头一起跪坐在席子上。
梅先生从房间角落处取来支踵,递给父子二人,哈哈笑道:“我这没有胡凳,只有支踵,还要委屈二位难受会儿。”
“老先生说笑了,支踵这东西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传统,我们岂敢放肆。”
姚军老整理好衣袍盖住支踵,口中极为客气道。
“是啊!老祖宗传下来的传统,不能放肆。”
梅先生闻言不自觉发出叹息声,随后才进入正题问二人:“尊府今晚带名成过来登门拜访,不知所为何事?”
“老先生,我家名成想着今日旬休,先生您得空休息一天,在家里一直缠着我让我带他来拜访您,以表对您教导恩情的谢意。”
说着,姚军老不忘递上手里竹筐。
“哦!”梅先生看似惊讶地点了点头,笑着接过竹筐。
客套人之间的对戏就是如此朴实无华。
接下来理所当然又是一番客套,听的在旁边跪坐的姚名成止不住困意袭来。
“以后还请老先生多费心,在县学里能够多加督促犬子学业,我在这里替他再次谢谢老先生恩情。”
最后的最后,姚军老起身出门前,跪坐在席子上向梅先生郑重作了个揖,以表敬意。
姚名成紧随其后也作了个揖。
“客气。”梅先生微笑还礼,将二人送出家门外,站在门口目送姚家父子远去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