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线虫后,他不仅没有坍缩成一团黏液,他能看见很多别人无法感知的东西。
无论是在夜空还是白昼,那根白色的光柱始终矗立在视野中,直通天际。
光柱的源头位于遥远东海的尽头,正是夕见岛的方向,直冲云霄,与天空融为一体。
究竟是线虫自己身分泌的那种酶的效果……还是它激活了什么更深层的东西,他不知道。
不过带来近乎通灵的力量让他能轻而易举地掌控住信徒的心理,更不用说他带有线虫卵的血液所展现“神迹”了。
看到那些后,再顽固的无神论者也甘愿匍匐在他脚下。
至于若林……那个男人,红发的血脉也正在觉醒,他的体质说明了他和那一族有某种关联,甚至很可能是同源的遗传基因。但这个男人的选择却令他失望。
若林拥有那样的血统,却只是用线虫来救自己的母亲,那种不被选中的女人。
至于若林是否到了“蛭子之渊”?忌部对此嗤之以鼻。
也许他到了,也许没有。即便到了,大概也吓得魂不附体,所以才自杀。
淡红的液体一滴滴落入金属容器中,伴随着滴答声在洞窟中回荡。
“忌部,我问你,艾琳呢?你把她怎么了?”
林辰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他被反绑在洞窟的一角,神情冷硬,声音听起来带着一股压抑的愤怒。身旁的须贺铁洋一样被反绑着,他一直沉默着,职业性地在观察洞窟内的一切。
忌部没有回应林辰,事实上,他很清楚对方并没有真正愤怒。
忌部“看见”了林辰体内的真相——他的肾上腺素分泌几乎没有任何波动,血液流速也未曾加快。
所有看似愤怒的外在表现,不过是试图装作自己是在乎同伴罢了,或许是为了在须贺面前维持某种形象。
忌部很早就知道,在林辰的内心深处,他和自己一样,对所谓的“人”毫无兴趣。
对于他们而言,只要能接触到蛭子之渊,其他的一切都可以被牺牲,甚至包括人类的生命。人,在他们的眼中,无非是工具或者障碍。
想到这里,忌部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
昨天夜里——艾琳·李,或者说艾琳·贝内特的身影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哦,对了,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