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封元量颔首叹息道,"现如今洛州诸军中,人人皆以能入‘琼林',‘肉池’一日为神往之事,朝廷的封赏,恩典早已被抛到了脑后。长此以往,只怕是洛州危矣!"
封元量的一味附和,甚至危言耸听的口气却引起了莫小丰的警觉。他不愿过早地对侯鉴施政治军的做法下一定论,便转而问道:“入洛前,就曾听说过这个沈七襄,他原是个游走于里坊巷弄之间的小混混,自从侯司空镇洛以来,便被委以专营柴炭之重任,且还是‘肉池'的东主,如封大令方才所言,俨然已成了洛阳城中炙手可热的新贵。封大令可知,沈七襄与侯司空有什么渊源吗?”
封元量迟疑了一下,还是凑近他说道:"坊间传言,沈七襄的娘曾是咸阳王的侍妾,侯司空因此才对他青眼相加的。"
"沈七襄的娘是咸阳王的侍妾。。。你是说,他是咸阳王的。。。”莫小丰睁大了眼睛。
封元量意味深长地冲他点了点头。
沈七襄是咸阳王的庶子,侯鉴为攀结贵为宗室首望的咸阳王,才擢拔沈七襄于闾巷之间,并授命城安司密切和沈的来往。
得知了沈七襄的身世,莫小丰也就想明白了他何以突然发迹,以及他和城安司的关系。
船缓缓停靠在凌波桥码头。码头上有不少军士在驻守,领头的是一位身着黑衣的除奸曹吏员。他认得封元量,主动上前施礼问候。
封元量向除奸曹吏员说明正在奉唐双举之命查案,尔后回头征求莫小丰的意见道:"咱们到南市瞧瞧去?"
莫小丰虽然对重返南市心有所忌,但想到封元量分析得有理,封羽衣确有可能被转移到"肉池",也就硬着头皮应了声"好啊”。
除奸曹吏员对两个时辰前跳河逃遁的莫小丰,以及两名被押解着的城安司差役视若无睹,亲自将封元量一行人送过凌波桥才停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