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步步走上祭坛的最高处。

旧法则被杀死，也代表世界的基底被摧毁。

没有地基的建筑，就是一座危如累卵的空中阁楼，即便不再有外力干扰，也注定会崩塌灭亡。

这个时空，在崩坏。

鸢命环视四周，芸芸众生的影像倒映其中，他们或惊慌于灾难的来临，或迷茫于未来的归处。

只有鸢命，即使有着心理准备，也还是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得呼吸微乱。

她看见了……她看见了……

拥有着与新法则相对立的旧法则之力的她，看见了。

人们眼中或疑惑，或慌乱。

但无一人知晓，无一人能够知晓。

不管主角还是配角，不管是出现过寥寥数息的角色，还是只存在于背景中的路人，他们的身上，都悬满细密的丝线。

戏中之人，无一例外。

而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场盛大的戏剧。

世间生灵何其之多？

丝线从他们的灵魂中长出，焊在血肉之中，虚无的细丝根根冲向天际，密密麻麻，汇聚成一块没有尽头的白布。

人偶在丝线之下翩翩起舞，鲜活的，仿佛眼前的一切不过妄想。

世界的崩坏程度还在加深，“不可言说之地”中，地面不断崩裂，巨石堆砌而成的祭坛，在不堪重负的哀嚎声里，被一把无形巨斧，劈成两半。

灵犀阁内，众人胆战心惊地望着这一幕，紧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武神凌瞪大双目，激动地疯狂拍着司萨的手：“喂！她不会死了吧。”

薇楚箬恨不得抽他几个大嘴巴子：“别胡说！”

余光却紧紧盯着投影，生怕错过任何一处细节。

只见微光照亮雾霭，紧接着雾霾散开。

影像中，裂缝，无故止在鸢命身前。

月之皇女淡淡将目光从脚下的裂缝处收回，但掌中的光芒，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璀璨，都要纯粹。

法则的力量在掌心运转，紧接着大地的伤痕仿佛按下了回退键，奇迹般地自我修复，回到最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