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便一阵剧烈咳嗽,整个人几欲瘫倒。
他伸手至袖中慌乱翻找,片刻后,才掏出那颗清心丸,吞服而下。
苦涩滋味自舌尖散开,张嘉礼颔首低眉,不为人知的角落处,剑眉紧蹙,眼底闪过难以掩饰的厌憎无奈。
这清心丸,他服了十几载,犹如枷锁似将他困住,他早已对其产生厌恶之感。
可今日,这噬魂蛊,实在太难缠,实在太痛,竟叫他难以忍受。
哪怕此刻服下了清心丸,胸腔处却还是痛到了极致。
待喘息稍定,他才抬眸看向沈朝,眼中血丝密布,却仍强撑着丝清明与矜贵。
“劳烦沈将军费心,不过是旧疾发作,不打紧。” 张嘉礼声音沙哑虚弱,却努力维持着恭敬有礼。
沈朝眉头紧锁,落至他肩上再度崩开的伤势,“今日便先在此歇下吧,你这伤势实为严重。”
“无需,服药之后,在下已觉好转许多。”张嘉礼摇头,拒绝沈朝的好意。
沈朝心中一叹。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他这三妹欠下的情债,还真是还不完了。
沈朝沉默须臾,薄唇翕动,面露为难之色,“今日大皇子所携来的聘礼,明日微臣会尽数清点送回,大皇子便无需再为此事操劳,早些回去歇着。”
张嘉礼自是知道沈朝想表达什么,他垂眼,羽睫倾覆而下,眼梢漾起红晕,“今日之事,是在下唐突了,那聘礼便当赔礼放至丞相府吧,还望沈将军同沈姑娘说声抱歉。”
沈朝见他这般,有些不忍,这般朗朗如月的男子,怎她这三妹就瞎了眼呢。
他无奈颔首,安慰道:“舍妹之事,还请大皇子莫要在介怀。”
“沈将军此言,在下牢记。”
张嘉礼稍抬眼眸,语气轻缓,“那么,告辞了。”
言罢,他强撑着身体,踉跄离去。
沈朝凝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朝石凌悠悠叹道:“我终于知道枝枝为何言说他如天上皎月了。”
石凌满头雾水,有些摸不着头脑,“那大少爷,大皇子携来的聘礼可要送回去?还是……”
“自然是送回去。”沈朝拧着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