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既已立下圣旨,先皇为大,若未寻到传位圣旨,不可让张嘉礼就这样轻易即位。
如今这朝中势力已有大部分都掌控在张嘉礼手中了,即便他未有皇上这个头衔,也会有一堆大臣愿意臣服于他,听他差遣。
所以这所谓的虚名对张嘉礼来说,倒也显得可有可无了,他也不在乎用些时间去寻这圣旨。
而这丞相府内,除了沈朝被安上乱党之名抓捕入狱,并未有其他人遭罪。
沈稚枝自是知道张嘉礼的用意,其一是为了保住她,让她免受牵连。
其二,若对外言说沈朝是乱党,却不惩处除他以外的丞相府众人,更会让众臣和百姓心中喟叹张嘉礼的良善,觉得他并非是那等赶尽杀绝之人,从而进一步收拢人心。
沈稚枝胸腔涌起无尽悲凉,张嘉礼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算计,他所想做之事,总会琢磨到周全无比,甚至于一箭双雕。
沈稚枝深吸口气,强忍着不让泪水夺眶而出,对着翠儿说道:“带我去见我大哥!”
翠儿略一颔首,“王妃,奴婢先为您洗漱一番吧?今日这雪又下大了,外头可冷了。”
沈稚枝瞥了眼铜镜中一身嫁衣的自己,只好顺着翠儿,任由她将自己拉到铜镜前。
待将一袭嫁衣换下,翠儿才引着沈稚枝出了门。
果真如翠儿所言,今日这雪下得极大,刺骨寒风呼呼作响,似要穿透衣衫。
沈稚枝裹紧了身上的披风,跟在翠儿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宫中走去。
行至宫内,她顺着满片雪白看去,雪虽下的极大,可纵是如此,那皑皑白雪也掩不住昨夜宫变留下的痕迹。
不多时,便来到宫中地牢。
牢门紧闭,周围守着的官兵神情严肃,丝毫不敢懈怠。
翠儿仅是上前说了几句,那官兵便立刻恭顺让步,将牢门打开。
沈稚枝心中明晰,能够如此简单说服于其,只怕是张嘉礼早已算出她定会来此,特地吩咐过了。
可此刻她满心都是即将见到大哥的急切,也顾不上多想,快步走进地牢。
地牢内阴暗潮湿,散发着一股刺鼻霉味,墙壁上的火把忽明忽暗,映着那道道冰冷的栅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