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赵行俭的笑声中重新启动。

这一次赵行俭没有像来海城的时候开的那么快速又着急，回程的速度他开的平稳匀速。

顾堇之时不时剥一颗栗子伸长手臂塞进他嘴里，赵行俭嚼着，然后又故意伸手过去捏她脸。

在顾堇之娇羞的埋怨声里，赵行俭唇边的笑愈来愈大。

两个人宛若一对普通平凡的小情侣一样，陪着彼此一起度过这漫长无聊的回程之路。

她会怕他渴，怕他饿，怕他开车无聊疲惫，就一直喂他吃的，喂他喝的，和他说话聊天。

赵行俭则和平凡的男孩子一样，偶尔会犯贱的去招惹她，会在她喂东西过来的时候故意轻咬她的指尖，惹得她双颊泛红，会去捏她的手，捏她的脸，逗的她一脸娇羞的骂他不要脸。

然后自己乐不可支。

车子还有两个小时车程到江州的时候，赵行俭突发奇想，他风轻云淡的提出邀请“还有大概半个小时我们会经过一个古镇，那个地方我出差去过一次，山上有个特别出名的温泉我们要不要去那过一夜？”

顾堇之正一脸笑意的捣鼓着手机，听见赵行俭那平静的邀请明显有瞬间的诧异。

她看着导航上距离江州还有短短200公里的距离。

再看他仍旧专注的目视前方的侧脸，心里有了猜测。

她歪着头，想要更仔细的瞧清楚他的表情，想要看看他是怎么鼓起勇气向自己发出这样过分的邀请的。

“赵行俭······”

“既然你已经就要走了，就别拒绝我了，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过分事情，我只是再想跟你单独在一起待一天。”

顾堇之那亮如繁星的眼眸里有一闪而过的悲伤，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波澜“一天对你来说就足够了吗？”

赵行俭握住方向盘的手骤然一紧，青色的筋脉在手面上微微凸起，他仍旧没动一下，只看见他的喉结艰难的滚了滚。

一天够吗？

显然是不够的。

可是，现在哪怕是一天，对他来说都是施舍，都是恩赐。

他不敢奢求再多一点。

顾堇之握住他的右手，攥在手心里，眼神复杂而沉重的凝视着他的侧脸“好，赵行俭，我们一起再度过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