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兵染闻讯,眼睛瞪得跟牛那么大,也不再跟安子堂啰嗦了,大手一挥,“全军出发,必接回四殿下!”
少顷,禁卫军大部队就整装待发了,虽从琥京城赶路至盐盐镇,匆匆忙忙,气势头却不疲软,精神抖擞,确实是一支精锐部队。
安子堂站在高处,眼见着熊兵染打头,队伍延绵几里,朝着松雾密林赶去。
郭其正问道,“我们不派人去看看吗?”
简单一个问句,安子堂已听明白他的意思,如果熊兵染顺利接回顾枫,这个储位之争必定仍不能停歇。
他思虑片刻,却道,“他的安危轮不到我们操心,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
在他心中,顾枫死了,挺好,不死,就继续和他斗便是,但要是趁机落井下石,主动去谋害他,安子堂知道自己做不到。
况且二皇子对这个弟弟,并不想赶尽杀绝,也许外人不信,但他了解顾柏,仁心仁德,务实求真。
他也不能违背他的意思。
.......
李昭昭虽是个小身板,但身子底子还不错,休息够了,人也恢复了,此刻,她正坐街边的医馆,大夫正在给她拆手指上的纱布。
熊兵染的队伍末端从她跟前路过,大夫叹道,“又不太平咯!”
她也有些感慨,问道,“那些大扈难民经常来骚扰你们吗?”
大夫却摇头,“之前是些妇孺老少来讨饭,听闻大扈受灾了,冰天雪地的,就从那结冰小河道跑过来的,给口吃的也没什么,小孩可怜,最近多了些男子,体格不小,不像吃不饱饭的样子,不但要饭,还要给银子呢,不给就闹,前不久,有人半空撒银票,还发生了场械斗呢。”
李昭昭若有所思。
大夫见她生得唇红齿白,又道,“你这个年纪的姑娘,注意着点。”
李昭昭听出大夫话里有话,忽然想起什么,“大夫,你想说雪山神女的事吧?”
“小姑娘,你也听说了?”
“大扈人找的这雪山神女到底什么样的,有什么特征吗?难道除了是个女子,就没别的了?为什么要找雪山神女呢?”
“谁知道呢。”大夫无奈摇头,拆完纱布,递给她一瓶油,“这个抹手指上,你这指甲要好好养养。”
谢过大夫后,李昭昭肚皮饿了,又找了家面馆,刚落座,就听得旁边桌有人说八卦,凑一耳朵一听,惊得整个人都怔住了。
旁人说,凌勇去世了。
怎么会这么突然,那凌飞峦不知得该多伤心,对安子堂的恨也必定加深。
她正思绪混乱,陡然间,在街的拐角处出现个熟悉的身影,“红镖?”
有红镖在的地方,很可能凌飞峦也在,难道他也来了盐盐镇?凌勇将军去世了,他不操办丧礼,怎么会出现在这?
李昭昭面也不吃了,放下几个铜板就跟了上去。
她跟着红镖七拐八绕来到一个后巷,正好一处拐角可以挡住她,小脑袋偷偷探出,红镖对面那个人背对着她,可他身后背着的那把刀,李昭昭认得。
魄魂刀!真是凌飞峦。
红镖禀告道,“少主,今晚巳时,安子堂和大扈人会碰面,到时候我们可以人赃并获。安子堂这个卖国贼,我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李昭昭心霎时一紧,继续侧耳偷听。
“他前几日,在堆云阁与大扈六王爷托尔木已见过一次,今晚,一定会有实质交易,他和那个蓝多身手都不错,不能让他们跑了。”
红镖道,“少主放心,后厨已安排妥当,今晚要送上去的吃食和酒水都无毒,无法验出,可混合在一起犯冲,手脚会短暂麻痹,他们绝对跑不了。”
稍作停顿,红镖又问,“那...安侍读总与他形影不离,该如何打算?”
凌飞峦:“她与此事没有关系,若能规规矩矩,放她一马。”
两人又说了什么,声音越发轻,李昭昭忍不住稍向前一靠,踩到石子,一阵轻微响动,立刻被凌飞峦察觉,“是谁?”
李昭昭头也不回就跑,她脑子里一团乱麻,为何连凌飞峦也说他与大扈人勾结,顾枫这样说,他亦这样说。
大扈六王爷托尔木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