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虽不曾对你回避过蛊巢之事,但近日蛊虫性情不稳,若是好奇,待属下处理好后想去再去罢。”
“不去不去,害人性命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我假装不在意地看向别处,快语拒绝。
“哦?是吗?”明明是疑问用词,荒婪的语气却一点不疑惑:“属下以为靳姑娘会感兴趣。”
“那恶心玩意儿谁会有兴趣?”我反驳他,随即说道:“我感兴趣的是,你们炼那害人的玩意儿就算了,为什么要用活人?不怕遭报应吗!”当目光移动到他冰冷的面具上时,我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荒婪突然轻笑出来:“你也说了,害人的玩意儿,自然要用害人的方式炼制,没什么好奇怪的,属下这样的人,早已被红尘碾压到地狱深处,靠着吃人喝血一点一点地爬上人世间,又怎会害怕报应。”
我很震惊他竟然会这样形容自己,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站在那里兀地想起了那个蛊奴说过的话,看向荒婪:“所以你才分辨不清什么是怕,什么是爱?”
我感觉这话应该是戳到他的痛处了,因为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悲凉:“是啊,分不清了。”
“那么又何必要去炼蛊,何必要当可怕的刽子手,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非要做伤天害理的勾当?也许你置身事外就能分辨清楚了呢?”
这话问完我自己都傻了,没胆子问花清流的事,就这么在荒婪面前脱口而出了。
“做伤天害理的勾当自然是为了伤天害理。”他跟我废了一句话:“属下已置身淤泥,越陷越深,如今唯一妄想的不过是她能够告别过去,抽身事外,平安度过余生,于我而言,是怕是爱不重要。”
情真意切的话伴着低沉的嗓音说出,我竟然有种他是身不由己的错觉,另外又对他放在心底的那个姑娘感到非常好奇,即使荒婪身不由己,那姑娘又身在哪里,何谈抽身事外,难道也深陷泥潭?
“没有人是天生的坏人,你想抽身怎么会抽不出来,难道你就不想平安度过余生,你不想和她一起共度余…。”
“靳姑娘!”荒婪突然打断我:“靳姑娘是公子所爱,理应支持公子所行之事。”
我一怔,对啊,靳若微应该支持花清流的所作所为,而不是趁着他外出,在家里正大光明地胡说八道,拖他的后腿,唉,说多错多,懊恼。
“理应支持理应支持,我也没有别的意思,谁也不想天天刀光剑影地生活是吧,唉,算了,越描越黑…当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