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婪微微躬身,平视我的脸,一遍又一遍地为我擦掉滚滚而来的眼泪,认真地说:“公子对我有恩,我不能离开他,但是待公子得偿所愿后,我会……。”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因为我听到他说不能离开花清流以后,哭得更厉害了,越哭越容易想到其他伤心的事,把这大半个月的委屈又哭了一遍。他也更手忙脚乱了。
离不开花清流,他就会有更多受伤的可能,花清流的愿望根本就不正常,他要是得偿所愿,脚下得踩着多少人的尸骨啊!
“他对你能有什么恩啊!”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眼泪吧嗒吧嗒地砸在地上,胡言乱语起来:“多大的恩情能让你心甘情愿地换来这一身伤疤……他是救过你的全家的命吗。”
他的语气里有些掩饰不住的酸涩:“那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然后干脆重新把我按进怀里,一遍一遍地轻抚我的后背,柔声安慰:“以后,我会小心些的,尽量不受伤,不让你难过,我长了腿,打不过我会跑,还会带着公子一起跑。”
听到他后面那句话,这么悲伤的氛围下,我居然特别没骨气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扬起小拳拳锤他:“你自己跑就行了,花清流爱死哪儿死哪儿。”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公子这些年韬光养晦不过也是为追求一份公平罢了,可是他要的公平,会威胁到黎昱的皇位,西国的太后和靳惜绪便一直在伺机除掉公子以掩饰当年的丑事,我又岂能坐视不管。”
靳惜绪想除掉花清流我是知道的,不过连花清流的亲妈都想杀他,就为了手里那点权利,花清流也太难了,说的我都有点同情他了。
“那你们接下来有什么计划,我看花清流的病情好像一直不稳定,恐怕有什么计划都要推后了吧。”
话说着说着我甚至忘了哭,倒是对他们的事好奇起来。以前只在朱末的只言片语里听到一些,现在荒婪当前,他的话似乎更有说服力。
我的问题出口,荒婪的眼神不明显地闪烁了一下:“以退为进,以守为攻,左右也要先保命再谈其他。”
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但我潜意识觉得他不会老实告诉我那些东西。我也不是非要知道,就由着他敷衍了。
他见我情绪好了一些,拉开了我们的距离,手指着自己的左心房:“沈还寒,现在开始,可不可以不要哭了,一见你哭,心脏便生疼。”
我胡乱抹了两下脸,擦掉残留的眼泪,担忧之色溢于言表:“应声蛊又在作怪了?”
他轻轻摇头:“不是应声蛊作怪,是这颗心见你这般哭泣,便自己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