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絮小心抱起秤杆,将秤砣串手链似的挂在腕子上,笑着冲里正道:“明儿一早便给您送来,保证漆都不掉一点,就别让春生叔跟着去了。”
“去去去,倒埋汰起我这老头来。”里正见她肃着脸装正经,没好气的挥了挥手。
宋南絮出门不足十米,就遇上挑着灯笼来接人赵玉,由着他把秤接过去。
别家定是要客气,自家人,她乐得当个甩手掌柜。
回了家,明哥儿带着几个小的的已经吃过饭了,正在将土豆按大小分出两堆。
几人合力将土豆过了秤,足足有五百三十斤,加上先前收的一百多斤,不到半亩地的土豆收获近七百斤,宋南絮大喜过望,虽说不是专门培育的种子,但是胜在她没日没夜的几记录,保持土壤湿度合适,沤肥施肥一点都不敢马虎。
自家留三十斤吃新鲜,除了王府送的那五十斤,余下的再留一百斤给揽月斋兜售,剩下的全部都留着来年做种。
这一夜,宋南絮躺在床上滚了几圈都没能合眼。
土豆赚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也有些发愁,土豆这般价格,赚的盆满钵满,眼下房子没盖还能藏拙,但后头可就不好说了,若一个村单是自己好,难免有人眼红。
到时候被宣扬出去,那些个富豪乡绅来要种,是卖还是不卖?
若卖,就是将辛苦得来的东西拱手让人。
若不卖,势力压头,她一个小小孤女纵是再有本事,也经不起人家三番五次惹事找茬,便只能寻个更稳的靠山。
如今尤袤是赵玉的学生,自己先前也算搭救过尤知县的妹婿,这段关系也该适时走动活络起来了······
毕竟是农耕社会,一切经济作物都是靠土地里来的,若是县里的粮食翻倍意味着县令得力,政绩斐然。
想着想着,眼皮泛酸正要睡去,就听外头有细微的哈气声,像是院里的阿黄和阿黑在撒欢跑动,接着传来一阵细微掩门的声,听着像是赵玉屋里传来,想必是夜起。
宋南絮闻是自家动静,便安了心,遂搂着被子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