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是个年长有经验的老先生,没想竟是为如此年轻的后生,遂举杯相碰,笑道:“覃某早有耳闻先生大名,只是不曾想先生如此年轻,果真是后生可谓。”
“大人谬赞了。”
两人从诗词歌赋聊到家国天下,话语投机、相见恨晚,几杯薄酒下肚,便称兄道弟起来。
覃典吏位置在衙门也不高,往上是县丞、主薄、典史、巡检司,素日相见也敬酒应酬偏多,往下那些粗人又说不到一处,到了这些设宴的节庆,与他这般芝麻点的职位,在席上就是个隐形人好不容易遇上个谈吐不素,既不恭维又温文有礼的读书人,免不了起了兴头,酒是越喝越多,话也是越说越密。
“覃兄喝多了,不如我送你回屋里休息?”赵玉半阖眼眸,起身时脚步虚浮起来,笑着去拉人。
“还没······没多呢,贤弟方才不是说想见见那诗狂诗集,我便珍藏了一本······不如,不如去我房中一观?”
“这外院,我一介外人去了恐怕不妥。”赵玉目露向往,语气却推辞。
今日本就是宴席,女客们吃完便去内院赏月喝茶去了,这院里只剩一群大老爷们,一个个尽兴,也有三三两两换地饮酒对歌的。
“无妨无妨,虽说外院办事之地,如今入也落了锁也不碍事,你只去我房中小坐不碍事。”覃典吏说着笑着撑着赵玉胳膊站起身。
两人离了席,也未曾有人注意。
这知县本应该住在衙门三堂处,只不过尤知县嫌那院子小,不愿意同下属挤在一处,借着夫人身子不好喜静,单独在衙门后头买了座小院子,打通花园门正对衙门的后门,只将书房还留在衙门的三门里,又用围墙围砌起来,这样面子里子都全了,私生活也有了保障,外头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所以花园离衙门三堂,不过一箭之地。
丝竹声渐远,周遭瞬间安静下来。各处廊上点着几盏府灯,一下便黯淡下来,倒是更显月光清辉。
赵玉扶着覃典吏摇摇晃晃的往里走,结果还未进门,便被两个看门的皂吏举刀拦住两人去路,“何人乱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