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思考片刻,蹑足绕了院子一圈,果见后罩房窗前晾了块墨绿的汗巾子,应当是守院人住的房间,内里也未点灯,想来是已经睡下,为了安全起见,赵玉还是从怀里摸出事先备好的迷烟。 海棠文学
“叩叩叩······”
正要引燃之际,只听院外响起敲门声,声音急促却轻,接连三遍极有规律。
此时已然丑时末刻竟然还有人来此地?
如此轻微的敲门声,若是熟睡之人岂能醒来?
赵玉眼神一凝,迅疾掐灭手中迷香,侧身隐匿至房外拐角处。前脚刚站立,屋里果然亮了灯。
一个藏青衣裳的瘦小男子提着个纸糊灯笼,快速从里头走了出来,也没急着去看门,反倒是警觉的朝四处看了看,见没有异动,这才上前快速将大门打开。
“您可算来了。”
“嗯。”
外头男人一身蓝衣,语气颇为谨慎。
瘦小男人将人迎了进来,反手拴上门,见对方四处打量,立马带着几分讨好笑道:“大人不必惊慌,今儿只有小的值夜,下头的小子都被小人打发回了家。”
“很好,先进屋里再说。”来人语气略松了松,领头往后罩房去。
两人前后脚进了屋,赵玉也立马沿屋脊攀上房顶,挪了条片瓦,透了缝将底下光景全然收入眼底。
借着灯上的油灯,这才瞧清来人,那人长方脸儿,留着八撇胡子,一双眼像攥着光沉的惊人。
赵玉微微蹙眉,竟然是他?
这人正是衙内的郑主簿,晚间在席间紧次于尤知县之下落座,比高他一级的县丞还多了两分体面,底下之人均有恭维讨好之意,他有些奇怪便问了由故。
据覃典吏所说,此人原本前年便要升迁去丰阳做县令,丰阳虽不是大县,从主簿变为知县确实也是升了官,众人纷纷道贺,他却以老娘年迈不肯赴任,圣山得知后,只有赞他孝悌,还赐了不少金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