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絮进屋前还是没忍住看了眼院门的方向,今儿的日头格外大,晃的人有些睁不开眼来,好在屋前还有两棵树能遮遮阴······
进了屋子,便掏出颈上挂的钥匙开了柜门,将钱匣子搬了出来,开始一层层的数银子。
按照今日钱家账房报的亩数和价钱,水田是一百六十六亩,单价四两,旱地六十亩,要价二两,两厢相加便要七百八十四两才能全盘兜底下来。
家中银票只有四百五十两,上回张家赏二十个金锞子值二百两,加上家中散银子五二十两,加起来一共是七百零二两。
原本赵玉离家是准备三百两让他带上路,去了京都求人办事,往来打点都少不得要用钱。
且在京都那种地方,物价更是高。
茶园开春去湖州运苗,加上后期人工,至少要支出近百两,与宋梅商定好的铺子装潢加上招人进货,至少也要二百多两银钱。
这么一算下来,确实和自己先前想的相差无几。
家里能动用的银子才一百多两,一口喊下的三十亩地,她是准备水田和旱地各要三十亩,旱地来年扩种些果蔬,水田便是一年口粮的自给自足。
家中吃用皆还有与揽月斋的交易,还有阿木家里的黄油生意,至于学堂只需费上几十两搭上个小院子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可刘家兄弟的诉求让她意识到,整个村里,似乎除了自己在钱家收地的过程中能顺利购上几十亩地得到益处,对于他人来讲便是晴天霹雳。
若是家中富足,少了这半年收成算不得什么。
但是一个本就没有存底的家中,少了半年的口粮,且还不知后头买家是否租佃田土给村里的人,无疑是最大的风险。
村里能扛得住这般风险的家庭屈指可数,其余人又该怎么办?
可自己若把全部积蓄都拿了出来,明年茶园怎么办?赵玉为父翻案怎么办?梅姐儿要知道铺子不开来,又该怎样失望······
而且这么多田土到了自己手里,又该种些什么?
这可不是现代,若是想把种出来的东西推销到别处。
一来是存不住鲜。
二来,长途跋涉路费也不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