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牙人钱不是现在给的,带到地契文书均在官府落了案,盖了章,再分送下来,买家瞧了无差错,这才将佣金付给牙人。
民间也有许多立私契的,为了省牙人佣金与契税银子。
两两私下立了文书,请个中间人做保便算是完了。
可这般行事总是不周全,后头扯皮闹意见,闹到公堂对簿的十有七八。
所以宋南絮不冒这个险,一来是这田产巨大,二来钱家怎么也算是大户人家,若是真对上了,保不齐这亏就是她来咽了。
宁可花钱消灾,也不能落个风险在手里,所以钱家请了牙人来她也愿意,出契税她也愿意。
这些田土是钱丰急着出手的,原本价上就没抬价格。
与李牙人早早商量好这激将法,让小六子开口少了四十几两,就是为了填这头得空缺儿。
田土银子交付一半,余下等去官府盖了章,李牙人将契书送到手再付另一半,最后送至钱家,这就算是钱货两讫。
等弄完这些,已过了晌午。
里正让儿媳妇宰了只肥鸡,又取了腌肉、干鱼去厨房置办桌饭,这才开口留人用饭。
小六子素日瞧不上这乡里的粗茶淡饭,二来急着回去邀功自然不肯留,收了一半的银子便要走。
李牙人倒是想留下来用口饭,奈何是蹭着钱家的马车来,也只得饿着肚皮告辞。
等钱家马车消失在雨幕里,院里瞬时炸开了锅。
“这下好了,从今往后咱们都是跟着南姐儿混了。”刘家三兄弟最是欢喜,咧着嘴笑的比粮食进仓那天还灿烂。
“可不是,在南姐儿底下做事,总好过在那王田底下,那贪人每年变着法来苛刻粮食,今儿说是这个,明儿又说是那个,恨不得全扒拉到他肚里去。”
“是啊,咱这村里都不容易,南姐儿总不会与钱家一样不顾乡亲们的死活,还是按照三七来分吧?”
一道细细尖尖的嗓音,夹在一众男声里格外明显。
宋南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