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青壮年,分成了两帮,三个人一组。杨家的人王念娣给他们安排了住处,让他们将就着在这里睡一晚,是没打算吩咐他们的。
林爷爷也被安排在了二楼的一个房间里休息,不大但是安静,适合老人睡觉。
想着下半夜守夜更累,林泊这一组王念娣让他们负责前半夜,就是一直到凌晨一点,之后另外一个组来换班。
她就在旁边的房间歇着,时不时出来看看,困了就眯会儿。
和林泊一组的两个人,一个瘦瘦小小的,看上去有点木楞,是隔壁村子的亲戚。
另一个要壮一些,寸头,林泊记得他,是这个村子里的人。
他们三个安静的坐在棺材旁边的木凳子上,漆黑的棺材就在离他们不到一米的地方,夜里的凉风吹的门口捆着的丧布往屋内飘来。
王念娣从屋内拿出一个碗,碗里装着滴了鸡血的生米,她把米均匀的洒在门口的门槛上,然后捻了根香抖着香灰又铺了一层。
对着外面拜了拜,她一言不发的拿着碗回了自己的房间。
林泊知道这是在干什么,村子里的习俗就是这样。
谁家有丧事,晚上有人守夜,需要用沾了鸡血的生米还有香灰洒在门槛上,意思为守住刚刚离开身体的魂魄,它们还太虚弱,阻挡屋外其他的孤魂野鬼将着刚出现的魂魄吞噬掉。
旁边两个守夜的人都闭上了眼,一个低着头往下面倒,一个仰着头张开口呼呼大睡。
紧闭泊往门口看了眼,指尖拽了拽衣服,也跟着闭上了眼。
不知睡了多久,的眼睫轻轻扇动,身旁传出细微的声响,在寂静的黑夜里格外吵闹。
他抿了抿唇瓣,微微偏过头睁开眼。
可眼前的这一幕,却让他呼吸猛的一滞,瞬间瞪大了眼睛。
一团黑色的东西紧紧缠住他身边的男人,男人紧紧的闭着眼,脸涨得通红,额头上脖颈上青筋暴起,显然是已经窒息的表现。
他还维持着刚才睡觉的姿势,嘴巴张得大开,那团黑色的东西就沿着他张开的嘴往深处探去。
不仅是嘴,鼻腔,耳孔,都有源源不断的黑色不明生物探入。
突然,黑色的生物停下动作,那似乎是脑袋的位置像是往林泊这里看了一眼。
下一秒,它就直直的朝着林泊扑来!
林泊下意识的跳下椅子,在地上滚了一大圈。他这时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堂屋里的灯都熄灭了,只剩下几盏燃着微弱火光的红蜡烛。
更奇怪的是,原本关起了的棺材也被打开了,棺材盖被扔在旁边,就碰着他的脚边。
他没由得背后一凉。
林泊的睡意并不深,睡眠浅,一点声响都会将他吵醒。可他却全然未发现,是什么时候灯熄了?又是什么时候,棺材被掀开?
那团黑色的不明生物迅速从男人身上爬起,深色的虚影逐渐变得清楚。
这是一个老人,头发花白,脸上皱纹比多的比林泊岁数还大,一切都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
如果脖子上没有那一道可怕的割裂血迹,林泊或许真的会觉得这是个年龄大了的老人。
他缓了口气,撑着地面站起身,拍了拍手,掌心里出现一支毛笔。
老人看着他手上的笔阴森森的一笑,伸出自己血淋淋的双手,口中爆发出尖锐的叫声,直直的朝着林泊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