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在门口将车停下,而后琴酒打开车门。他看着自己和源长录共同居住着的安全屋,房子已经买下来了三年,跟着源长录,他习惯了将此地称呼为“家”。
这是一种可怕的习惯,但就在风暴来临以前,这算不上是什么坏习惯。
窗户中并未透露出灯光,琴酒皱起了眉头。杀手的本能让他提防这种异常,但他并不觉得源长录会在无法发出警示的情况下受到袭击。至少他很确定,如果源长录真的在家里遇到危险,那他就算不能发出短信提醒琴酒,至少也会在门口留下信息。
说不定是源长录故意没有开灯的,所以先用子弹把家里洗一遍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那只会暴露他的身份和秘密。于是琴酒觉得稍微冒一下风险,只要不是在瞬间受到致命的伤害,他都有办法还击。
而能够将他一击毙命的人,现在还没有出生,赤井秀一都不行。
他打开门,走进玄关,香甜的奶油气息首先席卷了他的鼻腔,他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在玄关脱下皮鞋,直接踩在了柔软的羊毛地毯上。这是源长录的一点点爱好,比起换上室内鞋,他更喜欢直接踩在地面上。地毯唯一的缺点就是需要经常清洁。
“我回来了。”琴酒说。
然后烛火突然被点燃了,源长录把火柴熄灭,转过头去微笑着开口:“欢迎回来,阿阵。”在客厅的茶几上摆放着一个蛋糕,装饰非常简单。琴酒沉默地看着源长录和那个蛋糕,突然感觉到了某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欢迎回来,阿阵,”源长录的笑容在烛火之中显得格外摇曳不定,“生日快乐。”
生日,琴酒并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他原本想随便编造一个告诉源长录的,但在和源长录熟悉的情况下他明白要是自己真的随便说一个,后面源长录给他庆祝而他反应不过来的时候,事情就会变得难以解释。于是他告诉源长录自己获得代号的日子。
组织希望他们记住自己获得代号的日子,组织希望他们认为这是他们的新生。
琴酒只会觉得这个日子麻烦,他讨厌无关紧要的仪式感。之前每一次的“生日”他都有任务,只能在组织的工作中度过。他会提前发去通知,源长录会很快回复他没问题,然后抱怨两句。
他知道源长录会给他准备蛋糕和礼物,就像是小孩子一样。他并不在意这种无聊的仪式感,实际上今天发生的事情也没有任何异常,但无数的情绪突然堆砌起来,一瞬间摧毁了堤坝。
他感到痛苦。
这种痛苦并不是因为源长录的指责,而是因为他认为自己应该共情源长录的等待或者应该说出感谢的话语,却在实际上并未感受到感动。在源长录的身边他可以感觉到正面的情绪,不只是愤怒或者嘲讽,但他还是不能和普通人一样感受到更多的东西。
他应该感觉到的,应该感觉到感动,应该会有心都变得柔软的感觉。琴酒很清楚,但是他就是无法感受,在看到蛋糕的瞬间他先想到的还是在这个里面埋藏炸弹会有什么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