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闻言,便知皇帝这是无心再与自己虚与委蛇了,便叹了一口气,自顾自地说道:“皇额娘知道,你一直在怪额娘为何如此偏心……”
“终究是哀家错了,是哀家对不住皇帝……”
周芹闻言倒是微微一愣,她诧异地转头看了一眼太后,随即这才又将视线挪开。
太后能够说出这些话,显然是在她意料之外的。只是这究竟是出自对方的肺腑之言,还是事情败露之后的求和之语,她也无从得知。
可即便是真话,也应该和四大爷说,如今这个躯壳内住着的灵魂,可不会在意对方会不会有悔过之意。
“皇额娘说笑了,您当初为了朕能够登上这个皇位,日夜操心谋算,有什么对不住朕的呢?”
太后闻言,浑浊的眼中便落下了一滴泪水来,“啪”地一下砸在了锦被上。
周芹无感,便起身欲要离开。
太后见她站了起来,身子便也往前倾了倾:“皇帝?”
她只见自己这个儿子来到了她的面前,跪下行了一礼,随后便从嘴中吐出了冰冷的话语来:“最近朝政事务繁忙,儿子还有宫务在身,不便陪伴在皇额娘的身侧,还请皇额娘多多保重身子,情绪波动勿要过大,太医们也都在外候着,您会好起来的,儿子这便告辞了。”
说罢,便直起身大跨步走了出去。
奶奶的,给人当儿子压力好大……
太后见到此番情景,本就乏力的身子便更加的支撑不住了,即便是有竹息在一边撑着,也挡不住她往侧面栽去。
周芹出了寿康宫后,就回了养心殿处理奏折,只是她端着笔,半天也没有写下什么字。
刚才在太后宫里的时候她的心中没有感觉,可是直到等她坐在这里之后,内心却又不自觉地涌现出了悲哀之感来。
她知道那不是自己的感情,应该是被大胖橘留存的情绪影响到了。
很奇怪,此前无论是她做什么,这具身体都是受到她百分百操纵的,可如今太后病危,倒是出现了些许的异样。
一边的苏培盛见皇帝的眉头紧皱,拿着御笔却发着呆,便知对方此时已然没有心思处理宫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