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江全不一定非要经过宛南,他们实在没有必要绕远路。
卫斯渺移开视线,“许是有什么事罢了。”
他们各自怀揣着心事,却都没有挑破。
卫斯渺喝尽了手中的茶水,便起身准备离开,朝旁边的小红道“好好伺候阿姊。”
小红忙应了声是。
他一走,屋内便安静下来。
卫亦舒病了,院子里没人再敢玩闹,一方天地间,他忽然多了些毫无来由的怅惘与失落。
小红给他添了些新的糕点来,卫斯越看了一眼,便想到了长姊,“长姊这几日的药苦吗?”
小红心中惊讶他问这个问题,却还是如实说了,“有些苦,女郎有时会拿果脯压一压。”
卫斯越嗯了一声,从袖中拿了一个袖珍琉璃瓶放在茶案上。
“这是新酿的花蜜,拿了温水兑一盏,服后再辅以盐水漱口,避免口中泛酸。”
琉璃瓶不大,里头的蜜水金黄稠腻,叫人望之生喜。
“这瓶子倒是喜人。”
小红在他面前胆子大些,也敢说上两句话。
卫斯越亦是想到了这个,“等蜜水喝完了,可以拿来装长姊随身带的药丸,上面的海棠还有些枝叶没有刻好,等长姊喝完了,我再接着刻。”
小红知道今天的话都是要她转告给卫亦舒的,便听得认真。
似是想起什么,“明日长姊出门,你们留心提醒她不要贪吃茶水。”
“二郎有心了。”
卫斯越交代完,也就起身离开了。
小红将东西拿到内室里收好,又悄声将香炉里的熏香添了些,才坐在一旁的月牙凳上绣着花。
里间珠帘犹在轻轻晃动着,站在门口的青桃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被青柳轻轻拍了拍肩,脆生生的嗓音压低了许多,“我有提神的东西,你要不要?”
青桃悄悄挪到她身边,撒娇道“好姊姊,给我用用。”
他们素日里只打扫外间茶室,并不能长待,卫亦舒病了之后,如意四个人都忙于在内室伺候,外间茶室和里间的地方还是叫了几个稳重好性的进来。
院里四个浇花锄草传话的,外间茶室两个端茶送水的,里间两个用来传话备用的。
人多了,却远比从前要安静些。
春桃这次也是等着小红进去了才敢说说话,春柳见她实在困了,从怀中拿了一个用帕子包好的酸杏干来。
悄悄递到她嘴边,看着她眼泪生生酸出来了,春柳忙将剩下的包好。
两个人窸窸窣窣的小动作全然落在了小红旁边的正容镜里。
隔着两重珠帘,虽不大看得清,到底是知道干了什么的,小红叹了口气,也只当作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