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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回笼之际,班惜语猛地惊醒,听见不远处传来的“哐啷”、“轰隆”的巨响仍在继续,桌椅板凳被打砸的动静直接传到了她的屋子当中。
她看了眼透光的窗户,心想,这一觉是睡到了下午,还是从天亮睡到天黑又天亮?
班惜语打开门,第一眼望到的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院子。院中有常青的树,未放的桂花,和几丛青绿的草。
正当她要追着声音寻过去之时,守在门外的婆子即刻将她拦下。那婆子板着张刻薄的脸,三角眼冷冷地瞥着她,说道:“上头有令,不准姑娘们私自随意走动,请姑娘回房。”
班惜语不卑不亢地回望过去,张口:“是谁的令?你们可知,诱拐良家女子在大宣是重罪?你们——”
话没有说话,她便顿住了。
为什么她发不出声音?
班惜语神色惊诧,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脖上咽喉处——不疼,表面也没有异样,可她为什么说不出话了?
婆子将她惊骇的模样收于眼底,讽刺地笑了笑,继而手上用力,将她推入房中:“在姑娘们彻底乖顺服从之前,是说不了话的。姑娘若不想变成哑巴,这几日便乖觉些,好好听话,莫要闹事。”
说罢,她便当着班惜语的面,狠狠将门一关,就差没在外头上把锁了。
班惜语震惊非常,在屋中来回踱步。她不信邪地再度尝试,但仍是发不出任何声音。正如那婆子所言,这庄子上的人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人无法再开口说话。
她倏地停下脚步,猛地看向房中的香炉。
与来时的情况不同,此刻,昏睡前闻到的暗香已经不存在了。屋子里是木质家具所自有的檀木香气,且像是通过风,空气中隐隐有股花草香。
班惜语想,难道是之前那股异香的作用?
还有方才那阵怪异的动静,光听见有人在打砸物件,却没听见声音,难道是其他姑娘醒来,发现被困地处,还失了声,因此大闹?
她皱紧眉头,愈发觉得这个庄子大有问题。
诸多疑问盘踞在班惜语脑海,她有心要一探究竟,可院子里里外外都有守卫和婆子把守,哪儿也去不了。
她只能等。
可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
班惜语等来婆子给她送饭,也没等来阴谋者的下一步动作,更没有机会去寻找可能的线索。
到深夜临睡前,她心中始终是隐隐焦躁。
无法言语远远没有困在这方寸之地所带来的影响大。那些人就这样晾着她们,看着这些“献祭新娘”无力挣扎,就像是在熬鹰,熬掉她们最后的尊严。
班惜语能够想象得到,那些人是以怎样的一种戏耍之心,笑着看她们拼了命地做无用之功的。而她们是砧板上的鱼肉,只等待悬在头顶上的刀剑落下来。
因为心中情绪翻涌,所以一整晚她都没有休息好,满脑子里都是颠来倒去的梦境。
等到又一次天亮,婆子们终于将院中姑娘们的房门打开。他们呵斥着,要所有女子都排列成长队,一前一后地往西南边的雅致庭院里去。
行走途中,众人需穿过位处中央的花园,然后经过小竹林后才在一道圆形拱门前停下来。
一行女子在门前却步,几名凶神恶煞的婆子便抓着年轻力弱的女子往里推搡。胆小的人无声哭了起来。
“哭什么哭,往里走!”
入了门后,一行人便被分散开来。有的被送到西厢房,有的被送到东厢房,有的则穿过一侧的回廊,转而进入后院的屋子。
而班惜语和身边的女子就被送到西厢房。
班惜语故作悲伤地掩面抹泪,同时不动声色地观望四周——
这是一件相当雅致的屋子。高高的墙面上挂着书画,四个角落摆着古董瓷瓶,轻纱幔帐,清香袅袅。
而在这精致的屋舍当中,还存在着一个陌生之人。那人着一身艳丽的衣裙,头戴金钗,白皙的面容更是美貌无双。
所有人都发现了屋中还有一名身姿曼妙的女子。
送她们过来的婆子说道:“从今日起,你们将由恋蝶姑娘亲自调教,从早至晚,每日六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