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闻寂声也在端详着他。
他们两人年纪相仿,相互对望的眼神里同时带着一股毫不相让的气势。不知怎么的,气氛骤然变得紧张起来。
班惜语:“……”总感觉这两人似乎在暗中较劲,深深隐藏的敌意似乎就要付出水面。
但她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较什么劲。
“这是我的随行侍卫,”班惜语默默道:“至于这位……”她看着闻寂声说:“他是出自圭城的药商祁涟祁公子。方才我们马匹受惊,车驾侧翻,正是他施以援手。”
班惜语寥寥几句,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听完,闻寂声心中大致有数。他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道: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那还真是多谢这位祁公子了。”
祁涟笑了笑,旋即转了转手中的扇子,道:“感谢的话,王妃娘娘已经说过了,侍卫大哥自是不必客气,不过——”
说着,他抬头看了眼不远处:“不过你们的马车坏成这样,要修理,恐怕还要费一番功夫呢,不好办呐。”他紧接着建议道:
“不如这样,王妃若不介意的话,换乘在下的马车如何?横竖我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儿,倒是可以护送你们一程。”
闻寂声面带微笑:“怕是不顺路吧?”
他心道:我不过就离开了这么一小会儿,怎么还有个莫名其妙的药商追过来了。
碰巧遇见?
真有这么巧的事儿?
闻寂声不太相信。
不过即便真有这种巧合,他也恨不得赶紧把面前碍眼的人送走。别的就算了,这个祁涟未免太不知礼数。
闻寂声暗暗咬牙想道:明知惜语身份非同一般,明知那是“宣平王妃”,竟还如此明目张胆地靠得这样近?
而且他的眼神……
闻寂声心道:这家伙看起来没安好心,说不准是别有企图!
“怎么会不顺路呢?”祁涟笑着说:“我想王妃娘娘应当是要到寻江镇到驿馆落脚吧?
“据我所知,宣平王忙于处理时疫,而随行南下的您,则不便与宣平王留守南淮府,如此一来,寻江镇便成了最好的安置之地。王妃娘娘,我说的对不对呢?”
闻寂声听着他头头是道的分析,冷冷地笑了一声:“是又如何,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看吧,这人才得可真“准”。照他看来,这药商八成是专程跑到这里来守株待兔的。
祁涟拿扇子指着闻寂声,说:“欸,王妃娘娘身边这名侍卫是否过于强势了些,你家主子都还没发话呢……唉,算了,这不要紧,在下不计较就是了,我的意思是——
“其实在下也要到寻江镇投宿,算起来我们是同路。既然目的地相同,如何不顺路呢?再说,若能结伴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是不是?”
闻言,闻寂声皱了皱眉,立刻就要回绝。但他话还没说完,身后,一名侍卫便拉了他一下:“你什么身份,这里轮得到你插嘴?王妃娘娘自有主意,你别没规矩。”
话音落下,闻寂声猛然回过神来——今时不同往日,班惜语现在是“宣平王妃”,他不过区区“侍卫”,确实是没他说话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