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刚说完,就被项风打了一下:“行了,一会儿有你们说话的时候——诸位落座罢。”
主人发话,宾客便依次坐下。紧接着,聂怀慎打了个响指,侍者便纷纷将备下的膳食奉上。
同时,戚羽低声和随从交代几句,不一会儿,随从便招呼着园内的姑娘们上前侍奉,端茶倒酒。
随着你来我往的觥筹交错,宴席的氛围也再度活跃起来。
楼西月就在这样一场浮华里登上了院中央的戏台。
戏台四面的纱帘扎了起来,她坐在戏台中间微微侧坐,双手按在琴弦上。起初只是浅浅拨动几个音节,然后再气息微沉,弹起的便是林出云在翠烟楼的成名之曲——如烟翠。
起初选这首曲子,是有由头的。
傅观说,既然要借林出云的身份,自然该用林出云才能弹奏的琴曲。
楼西月曾经质疑,若是弹得不好,教人发现端倪,岂不冒险?
傅观却摇摇头说,以他的了解,千娇园夜宴的宾客多半是酒囊饭袋,纵然有一两个懂得欣赏的,也多半不是行家。
既不是行家,要糊弄过去自然就简单了,只需弹个七八分像即可。
但楼西月此前并不善弹琴,因此,那阵子她几乎是“苦练”如烟翠。如今,当初的苦练似乎颇具成效——
楼西月分神抬眼看了眼四周,见宴席上宾主尽欢,似乎在为这首琴曲拍手叫好。
她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嘴角,随后低下头,“专心”弹奏。
此时,宴席上。
“方才听祁公子说话的口音,倒有几分像咱们永安州的人,是不是?”席间,有人问道:“冒昧问一句——祁公子祖上是出自永安州么?”
“我说你可得了吧,就你们永安州那穷乡僻壤的也跟人家套近乎,真不害臊。”另一人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