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印笑了一下,说:“念生闯荡江湖多年,阅历多,如今也成熟稳重了。
“自他回山庄后,也经手了不少山庄的事务,都料理得十分漂亮,条理清楚,正是个不可多得的管家的好苗子。所以我决定……”
“慢着!——”忽然,江澜撂下手中酒杯。他猛地站起,骤然打断了江印的话:“父亲,鸿鹄山庄并不是属于你一人所有,你要指定下一位继承者,总该问问旁人的意见。”
“哦?”江印眼睛一眯,看向自己的小儿子:“小澜你想表达什么意见呢?”
“其实儿子也没什么想说的。”江澜面带微笑:“古话说百善孝为先,儿子不想忤逆父亲,只是希望父亲能多听听旁人的意见。”
“是么。”江印说:“可这里除了你,并未有人表达疑义……”
就在这时——
“怎么没有?”人群当中忽然冒出一道粗犷的声音:“作为鸿鹄山庄四大堂主之一,方才江庄主说的话,我可一个字都不认同。”
众人立刻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年逾六十的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留着络腮胡,纵然上了岁数,可身形相当壮硕。
他来到众人跟前,看着江印冷笑一声:“怎么,江庄主莫非不认得我了么?当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亏得我这些年时常念着江庄主呢。”
江印脸上的笑容倏地变得僵硬。片刻后,他扯了扯嘴角,很快恢复自然:“哎哟,我就是年老到老眼昏花,都不可能不认得你啊——”
他往前走了几步,拱手道:“这不是渠老么?当年你对我可是关照有加啊,你的恩情,我没齿难忘。只是……”
江印口吻一变:“只是渠老你退位已久,早已不是鸿鹄山庄的堂主。十数年的隐退生活过得是悠然闲适,怎么猛然间又重返江湖了?莫非当年金盆洗手时所说的,不过是顽笑话么?
“再说了……”他打量渠老几眼,说道:“渠老,你隐退多年,这里早已没有你的位置,正经来说,你也不算是鸿鹄山庄的人。
“所以今时今日,恐怕你没有资格代表鸿鹄山庄的名义说话。渠老,你还是退回去罢。”
只见渠老一瞪双目:“江庄主这话说的我可不爱听了。什么叫‘鸿鹄山庄早没有我的位置’,难道我为山庄所做的一切,还不能让我说一句公道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