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纯燕把钢管向前推去,同时横过斧刃挥向管锤,一声钝响,斧头脱手落地。趁着周刻北前冲的余势未消,她立刻松开钢管,张开双臂,如一辆飞驰的大运向周刻北撞去。
似曾相识的场景在瞬间激发了周刻北的全部潜能,他当即旋腰后仰,沉胯收膝,以一个不可思议的低重心动作从刘纯燕的腋下溜了过去。
刘纯燕扑了个空,一脸诧异地转身,望向周刻北。接着,她缓缓低头,看向刚刚那一回合被锤面刮伤的侧腹。
周刻北心有余悸,他伸手朝程灯语招了招,视线不离刘纯燕。心脏仿佛这时才反应过来,正如战鼓般泵动,震得他耳朵发嗡。
“你……”刘纯燕的脑子还没跟上眼前的变化,一时失语。
“我太吊了。”周刻北喘着气,声音中带着兴奋,“要我说人与人的体质真不能一概而论啊,我一个滑铲,你肠子直接流了一地啊。”
“肠子?”刘纯燕低头,按了按贴身的长裙,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只是对方的又一句插科打诨。
无数细小的思绪和纷乱的回忆争先恐后地涌入刘纯燕的脑海,拖慢了她的思考速度。
这是她的潜意识正在试图让她忽略掉“自己被感染了”这个事实。
在刘纯燕宕机的这几秒,周刻北见缝插针地拉过程灯语裸露在外的左手,前后检查是否有伤痕。左手没事,右手呢?
程灯语用手臂夹住钢管,顺从地任由周刻北掰开她的右手,她戴着那只防割手套,钢管前端只在手套上蹭下了一小块污迹。
“我没事。”程灯语轻声说道,这一声唤回了周刻北的冷静,他握住程灯语递来的长矛,点了点头。
周刻北看向刘纯燕,后者失去了武器,正两手空空地呆立着。
即使这个十恶不赦的疯子刚刚还想将自己置于死地,但占据了绝对优势后,周刻北却并没有对她感到愤怒或是恐惧,甚至连杀意都没有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