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儒朝他拱了拱手,微微一笑。
“公子切脉,可有察觉夫人寸关尺三部脉,圆滑,流利,气血充盈……”
濮阳九挑眉,“是又如何?”
姚儒道:“夫人这是癸水将至,身子不适,易疲乏。”
濮阳九笑道:“不切脉而知人疾,姚大夫了不起啊。”
姚儒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目光一变再变,显然是对他怀疑至极,轻轻一笑,温和地道:
“这算不得什么本事,只因我为夫人问诊过,记得夫人的小日子。”
濮阳九哦一声,也在观察布衣素服的姚儒。只见他眉眼柔和,举止气度并非寻常民间赤脚所有,不由好奇。
“敢问先生师承何处?”
姚儒平静地回答:“家父。”
濮阳九笑了,“原来先生也是世代行医,祖上何处高就?”
姚儒不动声色地道:“走街串户,混一口饱饭,算不得高就。”
濮阳九不太相信,但人家把话堵死,再问就是不礼貌了。
他应一声,端正地冲姚儒抱拳。
“平城濮阳九,幸会先生。”
姚儒心下微微一惊,面带微笑地回礼。
“幸会濮阳公子。”
两人客套几句,齐齐行礼告辞。
濮阳九回家去了,姚儒则是被大满安排在客房住下,说等女郎醒来再要问诊的。
虽然姚大夫和濮阳九都说,冯蕴身子没有大碍,只是忧事繁多,身子疲惫,又逢月事将至,这才亏了气血,睡得格外沉了,但他们不太放心。
裴獗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再说下去,罪魁祸首就是他了。
濮阳九和姚儒给他留了脸面而已。
他轻抚着冯蕴的睡颜,吻了吻她的额头,一双眼蜷绻许久,没有作声。
在她身上总是克制不住,自制力碰上她便崩溃……
“将军。”门外是左仲的轻咳声。
“翠屿派人来请,说今日齐君在鸣泉镇乐宴,请将军和夫人同去。”
裴獗皱了皱眉头,看着被子里昏睡不醒,只露出一张小脸的冯蕴,本想拒绝让她出席,可想想她昨夜的话,又咽了回去。
“知道了。”
等她醒来,自行定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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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时,烟雨散去,天气竟格外的晴朗。
阳光金灿灿的洒下来,大地如同新洗。
老天爷给了晋齐双方一个大礼。
议馆外街,门庭若市,各个店铺都人来人往,生意兴隆,再远些的空地上,也有当地人支起的棚子和小摊,卖点小吃饮子,在冬日的暖阳下,卖力的吆喝。
一片欣欣向荣,山河大好。
冯蕴醒来后才知道濮阳九和姚儒都来看过她,然后一致诊断她是累得睡死过去,当时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裴獗呢?”
连名带姓的称呼,差点把小满吓一跳。
小满福了福身,“将军天不亮就出门了,说夫人醒来,差人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