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獗的大局,高过了他的预知。
也比冯蕴想象中的,要固执得多。
她道:“大王准备何时攻城?”
裴獗垂眸:“明日一早。”
冯蕴慢慢侧坐过来,揽住他的胳膊,“那我们还有时间。”
裴獗低头看过来。
她道:“冬日寒夜,很适合窝在营帐,说说话……”
语气的平静轻松,却掩不住眸里灼灼光华。
火烛轻爆,好像起风了,乌云密布在裴獗的眼里,黑沉沉的,他呼吸不稳,掌心烙铁似的压紧冯蕴的腰。
便听她轻轻一笑,“方便洗吗?”
裴獗:“不便。”
她笑了笑,“那你抱我去睡吧。”
本质上男子都是不经勾的,何况她如此香艳。
好似一只会食骨吸髓的妖狐,蚂蚁般钻进骨缝,细细密密地啃咬,魂儿都要飞走……
裴獗将辟雍剑解下,俯身抱她起来,比她料想的速度更快,力量更大,也更为迅捷,走入内室,呼吸加快,便那样毫无章法地吻上来。
行军的床榻很是简陋,薄薄的被褥铺在简单的棕垫上。
冯蕴被他压在身下,许是被褥太冷,情不自禁地瑟缩着,然后被他拥紧。
“冷吗?”他问。
冯蕴摇头,“大王很烫。”
裴獗将她抱得更紧,胳膊收拢把人提高。
目光平视,他高大的身躯几乎笼罩在她身上,为她取暖。
他是真的很烫。
很快,冯蕴的脊背就渗出了一层细汗,身体相贴的地方,完完全全地感受到他的温暖,自发地靠近……
两个人目光几乎没有移动。
一直望着彼此的眼睛。
冯蕴心跳很快。
那是一种原始的,带着侵略和进攻的视线……
他慢慢低头,从脸颊轻触唇角,气息热烈,手指上有冯蕴渴求的温暖,沿着玉颈往下,扯开她的领口……
冯蕴闭眼,微微僵颤着攀上他的脖子。
“你最好没有骗我。”
裴獗低头,观察她的眉眼,“嗯?”
冯蕴道:“当真不想救李桑若?我以为你驻兵玉带湾,便是为了设法营救……”
裴獗没有说话,堵住她的嘴,温柔中带着惩罚的力度,吻了个遍,仿佛在宣泄什么,又仿佛在向她确定。
“别犯傻。”
冯蕴闷闷嗯声。
他炙热的体温,为她僵硬的身体带来熟悉的酥麻,她头往后仰,双手抠住被单,呼吸逐渐不匀。
“说也奇怪,李宗训是如何想到用自己的亲生女儿来要挟你的?都说血浓于水,虎毒不食子……人到高位,真就没有人性了吗?我曾经以为不会再有比冯敬廷更狠的父亲了,李宗训……犹胜于他。”
裴獗盯住冯蕴,喉结情不自禁地滚动。
冯蕴没有看懂他这个眼光。
嫣然一笑。
抬头望着他。
那样的眼神是裴獗从来没见过的。
锐利,带着毒辣。
好似多看一眼,就会坠入她的深渊。
“我十分想看一看临朝称制不可一世的李太后,此番是个什么情况,又是什么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