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狄飞燕也这才知道沈亦梁并不是真心实意地要送她回家,而只是因为和她的兄长有约。
看着两人勾肩搭背的模样,狄飞燕甚至都有点怀疑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龙阳之好。
她孤身一人来到父亲书房,见他低头伏案,不知道在看着什么卷宗,甚是疲倦的模样。
便说道:“你这个年纪还这么操劳是有危险的,人家诸葛孔明不就是夙兴夜寐,司马懿就说他‘亮将死矣’。”
狄仁杰听到飞燕的声音便已经是笑了起来,抬头看到她佯装愠怒的模样更是打趣道:“一天到晚往外面跑,也没见你说过一声累。”
狄飞燕来到狄仁杰的身后,便给他按起了脖子。
父亲的脖子一直不好,时常还会导致头痛,所以狄飞燕就自己学了一手正骨推拿,也算是尽了一份孝心。
“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这话真是一点都不假。”狄仁杰心里觉得温暖,便暂时放下文案,闭目养神起来。
至于文案内容,反倒是让站在身后的狄飞燕瞧了见,飞燕问道:“侵地案?这个案子怎么了嘛?”
狄仁杰道:“恩,岭南道的一个小案子,说的是一户农家状告当地大户,说他用非法手段获得他们家的田契。”
“结果呢?”
“结果啊,县令说他们是自愿买卖,县衙门概不负责。”
“哼,都是些占着茅坑不拉屎,毫无作为的狗官。”
狄飞燕听到这种豪绅欺压百姓,官府却对其包庇的事情就觉得生气。
狄仁杰叹道:“腐败、强权、不作为,到了哪里都是屡见不鲜的问题,这种疑难杂症,恐怕永远也不会得到根本解决。”
狄飞燕疑惑道:“这么一来,这县令不就可以将告状压下来吗?怎么又到了您手里。”
“恩,说的是大概半年前,有一书生听说此时,便洋洋洒洒写了几百字的檄文,内容全是声讨和批评这个县令和豪绅的,用词甚是激烈,一时间竟然引发了强烈的反响。然后这案子就被岭南道刺史罗文玉听说了,审理之后自然就到了我这里。”
狄飞燕听得是打手震撼,她不无感慨地说道:“这书生才是当代读书人的典范,学以致用,要强过那些在青楼中高谈阔论的公子耳百倍千倍!他是岭南当地的学子吗?不是说那边学风不正,没什么真正好学之人吗?”
狄仁杰道:“读书和地方的学风有什么关系,岭南虽然很少有入仕为官的学子,但不代表他们那边就没有好学的学子。而且你误会了,这个书生虽然是岭南道人士,但他是在长安写的这篇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