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一开始没有让书童将他们二人引来,徐博文做了解释:“刚才见了宫里来的公公,所以没能照虑周全,你别介意。”
私下没有外人,徐博文对崔知温也没了刚才那股子客气劲儿,反而变得亲近了不少。
“所为何事?”崔知温问。
“还能为何,当然是来年春天的省试。”
徐博文虽然已经不在中枢,但他当年的名气实在太大,目前在三省六部,包括国子监还有很多徐博文的学生。
对于一个尊师重道的国家来说,徐博文这样的国学大家,在文化领域几乎有着不输给皇帝似的地位和人气。
崔知温说:“该不会是想启用你做主考官吧。”
徐博文笑了起来,露出他已经差不多快掉干净的牙齿,“你还别说,很有可能。”
“恕我直言,你若是还想颐养天年,就别趟这趟浑水。”
“怎么了?”
“眼下长安不太平,高宗的身体又弱,往年春试结果又都差强人意,我是担心你一个没弄好,晚节不保。”
徐博文笑道:“算你还有点良心,听说你最近查办了裴奎福的府邸,吏部的那几个小孩对你可是怨声载道,说你摆明了就是针对他们。”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理也罢。”
徐博文倒是了解这个后生晚辈的脾气,他悠悠说道:“二圣要惩治士族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些年陛下之所以这么重视科举,不就是为了能招揽更多寒门子弟的人才去中央吗。”
他让书童给开了门,做了个请进的手势,并对跟在后面的陆巡报以微笑。
“可那有那么容易,”他说着,指了指二楼的某处,“那里就是一些东汉末年,三国纷争时候的古籍,你自行去看吧。”
“好,谢谢。”
陆巡正愁不知道该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来远离两个老头子的话题呢。
这俩人人都是不错的,就是说话聊天磨磨唧唧的,十分让人着急。
他可受不了。
所以他说了声谢谢就腾腾腾地跑二楼去了。
徐博文好奇地看着陆巡上楼的身影,说道:“这就是你的私生子吗?”
崔知温面露愠色,“你胡说什么呢!都说了,是意外认识的朋友。”
“他说话非常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