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夫人又吩咐丫鬟,“你再去看看,有什么热闹的新鲜的事儿,也挑来说说,让咱们也凑一凑他们文人的热闹。”
丫鬟领命去了,众夫人小姐又闲谈起来。
昭仁公主望着拱桥那头,笑容柔和。
她心里有一个人,这并不算什么秘密,她十岁初见少年,一见误终身。
那少年便是十六岁的沈让尘。
有公主在,万不能冷场,闲谈间不知怎么就聊到了大昭寺。
“听说前几日大昭寺进香,二公子送了一位姑娘下山,好多人都看见了。”
“没错。”一位夫人说:“那日我就在山上,只是那姑娘戴着兜帽,没看清人。”
余晚之拿着瓷箸垂着头想,幸好那日她戴了兜帽,否则今日这些闲言碎语就要贴她脸上了。
“听说……”一位小姐着粉衣的小姐看了眼上位的昭仁公主,说:“听说那日公主正好也去了大昭寺,会不会是……”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也没把话说满,留了几分给众人猜。
昭仁面色平平,既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但心里已经纠成了一团。
她自己清楚,那日沈让尘抱的并非是她,她的确是因为沈让尘才特意去的大昭寺,没有碰到他,却听说他抱着一位姑娘下了山。
她巴巴地盼了沈让尘近十年,听说他退了与余家的婚事,她更是喜不自胜。
昭仁一直将沈让尘视作天上的明月,能得几分月光的眷顾已是福气,从未想过他能与人这般亲近。
愤怒,不甘,嫉妒……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这几日令她日夜难安,心烦意乱,偏还得表现出淡然处之的样子。
昭仁公主这样的反应,更加加深了众人的猜测。
奉承话宜早不宜迟,说晚了就叫旁人抢了。
之前说话的夫人笑起来,抢着说:“原来那日果真是公主,我当时就瞧着气度不凡,心想哪家也养不出这气度,却硬是没敢往公主身上猜。”
方才还说兜帽罩着什么也没瞧见,眼下又说看出了气度,众人心知肚明,捧高踩低的人到了哪里都不缺,众人了然一笑,懒得拆穿。
昭仁嘴角微微牵了牵,淡淡笑了一下,端着酒杯的指尖已经捏得泛白。
余晚之向来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众人的反应,加上几句话就听出了些端倪。
她盯着昭仁公主的手看了片刻,又垂下眼,心中跟着忐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