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慌忙改口,挥舞着手说:“不是,不是。”
陆凌玖一把扔开小厮,看见桌边还有个摇摇晃晃的簪子,抓起来就要砸,举起之后又硬生生止住。
半晌,他垂下手,看着地上碎落一地的东西,忽然觉得有些心疼。
这都是他好不容易找来的 ,都是她喜欢的东西,却叫他一怒之下砸了。
他怎么又没控制住情绪呢?
陆凌玖蹲下身,一片一片捡着地上的瓷片,那瓷片上还印着半朵芙蓉。
“我是不如沈让尘。”他低声说。
至少沈让尘不会像他这样急躁易怒,那个人从来都是处之泰然从容不迫。
可他不想认输,活到现在,他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想把她娶进淮安王府好好疼。
“哎哟,祖宗诶。”小厮一把抓住他的手,把瓷片从他掌心抠出来扔在一边。
陆凌玖这才感觉到疼,垂眸看见掌心被割出了口子。
丫鬟慌忙入内通传,说是太后命内宦来传话,宣陆凌玖入宫。
陆凌玖匆匆包扎了伤口便入宫去。
他祖母与太后曾是手帕交,他幼时在京中住过两年,也算是在太后膝边长大,因而每次回京,不时便要去宫中请安。
从太后宫中出来,天色已暗,宫墙内就显得尤为冷清。
小黄门拎着风灯在前边引路,“小王爷,天暗了,您脚下慢着些,奴婢为您照路。”
陆凌玖理也不理,目光平直地注视着前方,还在想方才殿上的事。
他写去淮安的信还没有收到回音,太后就已收到了祖母的信,说要替他挑一位京中的大家闺秀。
他属意余晚之不是什么秘密,可画像十好几张,唯独没有余晚之,这就已经是向他表明了态度。
所以信多半已经到了淮安,只是家中并不认可,因而没给回音,却请太后替他张罗。
太后也说了,挑的都是门当户对的适龄女子。
一个门当户对,一个适龄,都把余晚之挡在了外面。
小黄门是在宫里伺候的奴才,最是会察言观色,见陆凌玖脸色不好,便不敢在多言,只好加快了步子,迁就着陆凌玖的脚步。
宫道尽头亮起了灯,离这边越来越近。